就在这时,他脚踝被小石子砸下。褚桓突然从旁边山涧中冒出来:“快快快,你爬那高干什,下来,还不快走!”
两人潜在溪水中掩住自己气味,浅地方猫着腰蹚水,深地方直接游,像两条滑不留手水耗子。
然而尽管这样,水路也并不轻松。每十来步远,他们就能听见“噗通”声,个扁片人或者条疯狗落到水里,死就算,有时候碰上半死不活,还要厮杀番,还经常碰见半只穆塔伊,只落下来,整条溪水就都红。
直到这天落日西沉,两人才汤汤水水甩脱满腹地怪兽。
山涧到下游,行将流入湍急大河里,两个人就不敢在水里走,旦水深,里面可就不定有什东西,他们俩上岸,还在满身滴水,只好不忙追人,先就地休整,将衣服晒干再说。
扁片人就得知天敌存在,尖锐号角声连成片。
以音兽对声音敏感程度,骤然陷入这种噪声环境中,顿时愈加焦躁起来。
这里扁片人虽然更多,但是不成规模,毫无头绪,素质也参差不齐,有跑得快,还有跑慢。
跑得快兵分两路,路喊打喊杀向着音兽奔跑过去,另路四散溃逃泻千里,唯有那些老弱病残跑得慢相当团结,统致地呆立在场中,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两方怪物乱成团。
褚桓扒掉浸水破抹布样衬衫,又弯下腰,过于仔细地拧干自己裤腿,把鞋脱掉扔在边,左右地还给它们摆个造型,做完这切,他终于无事可忙,这才仔细地擦干净眼镜片上水,扣在点也不近视双眼前,好像带上副刀枪不入盔甲,磨磨蹭蹭地来到南山面前。
南山瞥他眼,见没擦干净水珠从他头发上滴下来,顺着锁骨和胸口路流下来,叫人浮想联翩地滑过腰线钻进裤子,顿时像被烫样地移开视线。
南山心里如同锅乱炖,又是窘迫,又是无来由怒火,又是莫名其妙悔意,又是漫无边际怅惘,不分青红皂白地混迹于处,如胶似漆地将他拳头大心拧成团乱麻
个扁片人眼看见浑水摸鱼两个人类,顿时准备发出警报,然而号角才抬起半,箭已经射穿它干瘪喉咙。
甫接触,音兽就陷入扁片人和“疯狗”海洋里,连褚桓和南山都被冲散。
南山扭断挡在他面前穆塔伊脖子,回头已经不见褚桓人影,顿时慌,再顾不上自己还在生气不想搭理他。
他突然毫无道理地怨恨起自己,南山想,如果不是自己把褚桓卷进来,如果在山门那边,不是自己私心作祟,几次三番地想要多留他几天,直把人留到震动期前,甚至……如果在边界县城里,如果不是自己明知道认错人,也硬要将人带回来……
南山不知不觉地退到腹地边上,为找褚桓,他不惜站在高处,将自己变成个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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