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整整落宿,地上连天大雨,幽鬼横行,隔日,昆仑君身上衣服已经面目全非,男人浑身焦黑,赤/裸地端坐在原地。
过不知多久,他才再次站起来,身上皮肤如蝉蜕,蓦地长出新肉。芈月传小说
他伸手,大神木就落下片叶子,往身上卷,就又是身青色长衫,昆仑君把披散头发拢到身后,站直,低头却呛咳出口血,而后他带着没擦干净血迹,抬头对女娲笑起来:“你看,它拿有什办法?”
那笑容似乎如往昔,有种满不在乎天真。
女娲终于开口:“昆仑,和去找补天石,别任性。”
而起,它们如同那身在山巅神祇样,不知天高地厚,呼啸着裹挟过整个不周山,昆仑君以左肩朵魂火相助,把火唤醒整个沉寂地下幽冥,将天柱拦腰折断,天塌地陷。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昆仑之巅上飘然而立山圣终于长大成人,走上条与先圣完全不同路,失踪多年女娲终于重新出世,却几乎认不出她曾经用只小奶猫就哄多年小孩来——他青衫被山顶罡风猎猎掀起,眼神凌厉,依稀与当年开天神斧如出辙。
昆仑君已经把陪伴他多年小猫送到下界,他在片崩塌天柱轰鸣声中回过头来,双手背负身后,见女娲,眉目不惊,只是轻轻地开口,说:“当年你不忍心、不敢做事,都替你做。”
盘古穷尽终身分开天地,将这片无所有黑暗敲碎,最后迫于天意,力竭而亡,大荒中餐风露宿长大神祇们,他们又凭什要向这种虚无缥缈东西卑躬屈膝?凭什受它摆布,走向个既定悲剧落幕呢?
“可想试试。”昆仑君低声说,“无论如何,想试试……就算死,也想死得像昆仑山,不是哪个荒郊野外小坟包。”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盘古力竭而亡,而后那种不容抗拒力量借女娲手造出人类,埋下无数伏笔,伏羲不言不语,却以阴阳八卦给出暗示,最终
“要颛顼之民殉清白片洪荒大地,要天地再不相连,化外莫须有神明再难以窥探,要天路断绝,世间万物如同伏羲八卦般阴阳相生,自成体,要没有人能再摆布命运,没有人能评断功过,要把大不敬之地处枯死神木削成笔,每个生灵自己写自己功过是非——要把这切肃清。”
女娲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其他,尽管都冲来——盘古和伏羲都不在,剩下你,你韬光养晦,可依然心有不甘。”昆仑君忽然轻笑声,声音几乎被卷得碎不成声,“有本事,就道天雷劈下来,劈开昆仑山,劈死这个人,不然不服。”
他说得每句话,几乎就有道天雷落下,昆仑山巅冰雪飞溅,女娲被强光恍得满眼泪水,看不清任何东西。
可她听见昆仑君放诞不羁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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