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他妻子,他才蹒跚学步小儿子……他亲骨肉。”汪徵用几乎透明手指抓住她身上那件同样虚无白裙子,“每个被他害死人,他都会在他们下水前头天,偷偷地割下他们头,用块石头压进去,把他们头埋在山上,然后让他们身体沉入水底,再不能飘走。到此时,族里没有再能与他抗衡人,他声望到顶点,他用好几年时间,处心积虑地让所有人都自以为在自由地举手,同意却是他想让他们同意事,他成新首领。”
个大权在握,却只想毁这个民族首领。
之后是派系争斗,桑赞打压、扶植,甚至故意暗地里激化矛盾……
曾经淳朴勇敢小伙子,无师自通地成个阴谋家,抱着爱人尸体哭整夜那个小伙子,成个冷血又危险人……就好像那些载歌载舞,单纯地想要为过好日子而努力活下去好人们,也会举起他们手,同拿起铡刀,砍下个无辜少女头,还要把她灵魂永生永世地压在无边黑暗和奴役里。
“死后第十五个年头,瀚噶族再次内乱,世世代代受压迫奴隶们分成两派,把武器对准自己同胞,这战,比以往更惨、更激烈,整整打天
和身体缝在起,塞进原本给那姑娘准备裹尸袋里,抱着哭整宿,第二天,在旁边看着别人把放进水里。”
她说到这里,微微地抬起脖子,手指轻轻抚过脖子下面圈红线,那针脚细密,平时看来,只觉得恐怖可怕,这时候却无端让人觉得心酸。
他是怀着什样心情,洗干净怀里人脸,手指抚摸过她充满死气、惨白蜡黄脸,把她头和身体缝在起呢?
而或许,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出自己直以来隐而未明心意。
流年那样无理残忍,稍有踟蹰,它就偷梁换柱,叫人撕心裂肺,再难回头。
旁边连个男人同时沉默,也不知都想起什。
“流水带走尸体,可直没走,”汪徵说,“直看着他,他变成另个人。原本族里投票议事由三个人轮流主持,个是桑赞,个是带头处死那个人,还有另个德高望重老人,由他们提名大事,大家起举手表达意见。后来,桑赞娶那位老人孙女,他们两人联手,排挤处死那个人,后来又设下个陷阱,诬陷他,两年后,人们也举手处死他。”
赵云澜摸出根烟来,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着。
“又过年,那位德高望重老先生也死,别人都以为他是年老体弱病死,却亲眼看见,是桑赞给他下毒·药。”汪徵眉间飞快地抽动下,仿佛至今不敢接受这样现实——毒·药是懦夫武器,个顶天立地汉子,又怎会变成个只会暗地下毒小人?
他仿佛在用这种方法,不遗余力地侮辱着那些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害死人,也在侮辱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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