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和,就像是给幼儿讲睡前故事样:“为什不说话?李茜,再问你最后遍,你不说实话,这辈子就再也没有说实话机会,你想要解脱,可是你永远也不会解脱,谎言永远是谎言,草率地背上,就辈子也卸不下来。”
今天有个人……有个人和他说过差不多话。
李茜呆滞目光寸寸地抬起来。
赵云澜上身微微往前倾些,看着她眼睛,字顿地说:“同事告诉,通过轮回晷链接两个人,会同生共死,而现在奶奶去世,你还活着,那她多半死得阳寿未尽,直想不通,这是怎个阳寿未尽法,是阴差出差错,还是有人非法拘生魂?”
“后来发现自己真笨啊,明明还有另种可能,就是连着她生命轮回晷和她意外断开,对,也就是说,给她生命那个人,亲手杀她。”
它……她是不是年龄很大,穿着身棉布衣,头上还带着个假发髻?”
这句话出口,所有人表情立刻从疑惑转成震惊。
李茜短促而嘶哑地发出声尖叫,五官似乎已经扭曲,露出个骇人表情。
她疯?郭长城目瞪口呆地想,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回事,当他回头去看自家领导时候,他看见赵云澜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好像很想去摸根烟叼在嘴里,在尽量忍耐着。
赵云澜目光深邃而安静,灯光打在他脸上、以及他那身已经发皱、但依然雪白衬衫上,他看起来突然有点像另个世界人。
“智力退化老人会像孩子样,没出息,也馋,喜欢抓放在家里小零食吃,你告诉,那瓶降血糖药,是谁放在她常常去吃糖盒子旁边?”
审讯室里连根针落地声音都听得到。
几秒钟之内,李茜脸上先是极度惊恐,那种惊恐就像是个不停被吹大气球,而后在膨胀到顶
赵云澜从兜里摸出张照片,是个老太太遗照,慈眉善目,嘴角含笑,面容安详。郭长城看眼,就认出她,这就是那个在最危险时候扑过去挡在李茜病床前老太太。
赵云澜把照片推到李茜面前,十指相抵,撑在自己因为连续加班已经冒出点胡茬下巴上:“这是王玉芬女士,生于1940年春,上个月底去世,死因是误食口服用降血糖药。”
李茜瞪大眼睛看着那张遗照,郭长城简直怀疑她眼睛要脱出眼眶。
赵云澜继续说:“你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与她感情非常亲密,为她动用轮回晷,把半寿命还给她,之后她智力慢慢消退,也直是你在照顾,同事告诉,你在网络上消费记录,几乎全是老年用品,而根据医生说法,即使她智力减退之后,也从未表现出对任何人攻击性——那你能不能告诉,是什东西让你觉得,老祖母死后会害你?你为什那样害怕她?”
李茜像是成具人形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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