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雁王,却不知是病得难受还是怎样,豆大冷汗从额头上往下滚,竟似乎有些站不住。
方钦眉头倏地皱,当场就意识到问题:那王裹和蛮人在他不知道时候勾搭上!
此时,方钦根本来不及对雁王幸灾乐祸,他整个人已经不好——内斗是内斗,自己人在朝中争权夺势非常正常,成王败寇也好、不死不休也好,那都是内政,可是在这边境未收、江山沦陷时候,将外族扯进来算什?
倘若这事情败露——不,根本不必败露,哪怕
强大——可惜这些年这尊邪神被不明就里中原人带走,不但没能发挥出真正邪神之力,反而成对付十八部落利器。
“在雁回小镇,王曾经见过殿下面,只是那时他还以为殿下是胡格尔玷污自己所生孩子,对殿下十分无礼,这次和谈,王特命在下带来他歉意。”蛮族使节嘴角微微翘下,不动声色地将诱发乌尔骨关键密语藏在问话中,“不知胡格尔有没有和殿下说起过十八部落事?”
“胡格尔……说”这四个字从寒暄废话里脱队而出,在长庚耳朵里掀起场无人洞悉风,bao,他眼前这五大三粗蛮人使节与艳丽诡异胡格尔合而为,那女人临终时声嘶力竭吐出诅咒在他耳边惊雷似炸起,股说不出特殊味道从三王子身上传来,扑进他肺腑——有点腥,有点苦,不遗余力地撩拨着长庚神经,唤起嗜血冲动。
那扇曾经被他刻意关起来记忆之门猝不及防地被撞开,碎片似回忆轰然将他淹没。
胡格尔噩梦般美丽脸庞,尸横遍野土匪山头,记忆中最初那场大火,扑面而来血腥气,无止无休谩骂殴打……他身上华丽朝服下旧伤疤沸反盈天地活过来,吸血水蛭般死命地往他皮肉里钻,而这副肉体凡胎宛如难以承受邪神庞大力量,长庚胸口、四肢百骸里有如刀割——那种剧痛分明是乌尔骨发作先兆。
而更糟糕是,蛮族使节这话石激起千层浪,完全是“说者似乎无心,而听者全部有意”。
王裹立刻适时地添油加醋道:“贵使在此地提那秀郡主胡格尔不太合适吧?那秀郡主虽说养大雁王殿下是大功件,但当年挑拨贵双方关系,致使九年前险些兵戎相见也是事实。”
这话出,跟在王国舅身后捧臭脚小人,没弄清是什情况、单纯仇视蛮人文官立刻跳出来跟着他附和。
王裹笑,厚颜无耻道:“何况听说那秀郡主为人实在不太老实,阴谋陷害玄铁营在先,事败后又私自撺掇身怀六甲贵妃出逃,而且不知与谁有染,老夫如果没记错,当年太医院甚至传出过秀郡主未婚先孕谣言——这样人,实在不配朝郡主、贵族神女。”
再傻人也听出他这席话中隐藏意味,眼看着王裹居然胆大包天地将暗刀子动到雁王身上,方才附和人时全成哑巴,不明所以地等着后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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