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给顾昀递上
另
封折子。
北蛮之事涉及边疆军务，在递送军机处之前可以先让持有玄铁虎符
主帅过目，只见蛮人递上来折子写得确实非常诚恳，仔细描述那位三王子及车驾随从都是什
人。
三王子才十五岁，据说是个体弱多病半大孩子，随行有使臣译者人，少年男女奴隶各十人，护送侍卫十二人，每个人姓甚名谁，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连奴隶们岁数与司管职务都清晰明，严格按着大梁通关手续来，顾昀从头到尾反复看三遍，没看出点逾矩地方。
沈易抱着双臂在旁边说道：“这看来倒像是真，野心勃勃二王子囚禁父兄，还要把亲弟弟赶尽杀绝地扔来做人质，他好独霸十八部落。”
“独霸十八部落有什好处？”顾昀将折子扔在边，他在营帐暖炉边坐半天，愣是没暖和过来，此时依然有意无意地将双手凑近热源，轻轻地搓着，“这回要是战败，蛮人往后更没有还手之力，他们每年在关外没吃没喝，挖
道已经冒出头来，阴森森地扑面而来。夜色中小寒风有凛冽雏形，顾昀出门时候身上依然是多年习惯——只着单衣。
只是这天，顾昀本来都已经上马，尚未出门，忽然觉得关内风也有点刺骨起来，暗自叹口气，到底又转回来，将凉酒壶挂在马厩里，交代霍郸给他拿件披风穿上，这才匆匆走。
这段时间顾昀虽然被江北,bao民叛乱与京城逆贼逼宫事折腾得两头跑，但他和北疆蔡玢联系并没有中断，倘若江南已经是“遗民泪尽胡尘里”惨状，他不用细想也知道北疆带是怎个情况。
蛮人与中原血仇，或许真要等着漫长百年过去，这两三代人悉数死光，才能稍做缓解吧。
顾昀前脚刚到北大营，坐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正巧蔡玢信就来。
信上交代得很简单，然而三言两语中信息却很多——两军对峙这久，互相都有对方斥候探子，他们在敌阵中潜伏人来信报说，春天时候，加莱荧惑似乎大病场，从那以后人前就没有见他露过面。
而更加奇怪是，他长子以尽孝为名整日不见人影，干事务由加莱次子暂代。
加莱膝下有三个儿子，都是个女人生，效仿汉制，以长子为世子，父亲病重，儿子争相表孝心并没什不同寻常，可是世子孝顺得正事也不顾，让弟弟代劳，这合适吗？
根据这个描述，蛮人那边发生什故事似乎呼之欲出，才能兼备次子不甘心因为晚生几年就仰仗兄弟鼻息活着，用某种方法软禁加莱和世子，篡位夺权。
北大营现任统领说道：“大帅，除那十三条，十八部落那边还同意把加莱小儿子送过来当人质，给
们下步和谈吃定心丸，方才蔡将军那传来消息，小蛮子车架正准备入关，往京诚递文牒，等着朝廷批复，末将正打算着人送到侯府，正好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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