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雁亲王与安定侯亲临,钟蝉与姚镇文武两个江北当家人无论如何得亲自来迎。
按规矩,钟蝉施礼拜上道:“末将参见雁王殿下、顾帅……”
那两位都和他有过师徒之缘分,没人敢真让他拜下去,忙左右地上前扶起钟蝉。
顾昀目光无意中从钟老将军手背上掠过,只见那手背上布满细碎褐斑,枯瘦得仿佛只剩下层皮,股衰老味道扑面而来。
钟蝉已经年逾古稀,尽管腰背依然笔挺,头发毕竟是白,几十斤轻裘也再难以承受,身上只披着层象征性薄甲片。
能亲手将这快得不可思议西洋蛟开出去,哪怕刚才被当成风干猪肉吊半天,葛晨也觉得自己值当。他整个人亢奋得像个见到绝世美人登徒子,面容猥琐地在西洋蛟操作台上摸来摸去,就差流哈喇子!
江水中炸起团颜色奇异烟花,正是顾昀那位放火跳江亲卫,葛晨笔直地将西洋蛟开过去,下刻,条小孩手臂粗铁锁从西洋蛟上山呼海啸地横扫而出,豁开海风,“呜”声尖鸣。也亏得水中之人乃是玄铁营精英,非但没被这凶器吓着,反而抬手攀住那铁锁,人跟着那铁锁扫出半圈,随后借力个跟头翻上西洋蛟。
葛晨大喝声:“扶稳!这西洋蛟灵枢院垂涎已久,今天总算弄到台,大帅,以后咱们跟在你鞍前马后捡剩饭也行啊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葛灵枢这撒欢似跑法晃得无暇他顾,只能尽力攀住旁边栏杆,顾昀耳边都是翻涌江水敲打蛟身地咆哮声,边磨牙边想道:“方才绑都绑,怎没想起揍他顿呢?”
西洋蛟从那大海怪下面飞般地掠过,此时,西洋人再要反应已经来不及。
顾昀看着他,心里时有点百感交集。
他曾经无比羡慕钟老将军,恨不能效仿之,将官位与爵位并卸,隐姓埋名,江湖浪迹,谁也找不着,那该有多快活。
然而羡慕圈,他还没来得及走,
南岸西洋驻军方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急赤白脸打算追击,谁知令还没下,江对面黑压压片大梁长蛟毫无预兆地出港。
雅先生惊骇地放下手中千里眼,连忙吩咐道:“慢着!别追,那是个阴谋,舰队整队集结,准备迎战!见鬼,中原人龟缩那久,怎今天突然出战?”
教皇脸色也不太好看,亲自陪着个两撇小胡子男子从营帐中走出来——大约就是所谓“来自圣地客人”,两人貌合神离地对视眼,教皇转过头,颇为忧虑地望着那大兵压境似江北驻军。
江上那艘横冲直撞西洋蛟转眼便没入大梁长蛟舰队中,而就在双方都严阵以待时候,大梁水军在敌军愕然注视下,突然后队变前队,什动作也没有,缓缓地缩回去——仿佛只是出来亮个相。
剩下这边头雾水西洋军不提,钟蝉老将军收到长庚木鸟传书时候着实吓跳,暗骂这疯子行事忒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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