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
他脸震惊地看着顾昀,舌头打结道:“这……这把年纪?大帅,你没事吧?皇上到底跟你说什?”
居然把天到晚臭美“西北枝花”说成“这把年纪”!
顾昀惆怅地瞥眼自己肩头,小太子趴在他肩上流哈喇子还没干。
人要是光棍时间长,就总是容易觉得自己还青春年少,不料不小心已经成“叔公”辈,这才恍然想起来,要以自己这岁数,倘若换成个寿数短,大概半辈子都过去。
这个弯子呢?
这样除提前激化烽火票新贵与世家门阀之间矛盾,还有什用?
“哦,对,寒石。”长庚叫住他。
心事重重江充回过神来,以为他有什要紧事,忙洗耳恭听。
长庚:“顺便叫他们给炸二斤盐酥小黄鱼包好,会带回去,多谢!”
“没什。”顾昀边走边心不在焉地说道,“可能被大朝会吵得气闷,跟说几句丧气话……皇上那个人,从小爱争强好胜,干什都非得压过别人头,刚登基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泰山封禅之事,这些年弄成这样,他……唉,也不容易。”
沈易背负双手,默默地听着,每次牵扯到这些皇家烂事,他都觉得十分心累,以那已经进皇陵元和先帝为首,个比个反复无常,三天好,便让你荣宠无双、恨不能权倾天下,两天恼,转眼让你变成个阶下囚,弄不好小命都不知吊在谁刀锋上。
就说元和先帝,要是早能快刀斩乱麻,现在顾昀再投胎都差不多能娶媳妇,偏偏那位又想除掉顾家,又几次三番不忍下手,像个狠心端虎窝猎人,干都干,偏不舍得杀那幼虎,非得抱回家当猫养,杀得情真意切,宠得也情真意切,结果养出顾昀这个情义深重“祸根”,真不知是成是败。
沈易叹道:“咱们在外面打仗不知道朝中难处,回来才晓得雁王殿下这年多真是不容易。你猜怎样,爹昨天还在跟念叨,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家虽不是什名门望族,却也是世代科举,正经八百都食皇粮俸禄,当年意孤行要进灵枢院,家老头倒是没怎样,三姑六婆都疯,后来又从灵枢院里跑出来跟你从军,更不像话……唉,都别提,在们家
江大人脚下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而此时,被隆安皇帝留下顾昀也才堪堪赶着宫门落锁之前离开。
四方战备调配要经安定侯看过才能上报军机处转呈皇帝报批,本来最新紫流金调配方案在大朝会后就要交给顾昀,谁知皇上留便将他留到这个点钟,沈易只好直等到夜幕将临,正百无聊赖地打哈欠时,才看见顾昀慢吞吞地往外走来。
“怎这半天?”沈易迎上去,“还以为你又因为什和皇上吵起来。”
顾昀接过他手中准备上呈折子,随手翻翻:“等拿回去看——有什好吵,都这把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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