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拒绝他搀扶,沉声道:“大帅,草民姓白名初,是个久试不第穷书生,没出息得很,因父母早亡,家境贫寒,便绝科举之心,去年带着幼弟来古丝路给人写写算算讨生活,不料遭此大难,白某虽不才,亦是圣人门下,知道‘不辱先,不辱身,不辱理色辞令乃士之节’道理,然而情势所迫,落入敌手,为苟全性命,被那些狗贼肆意侮辱,施以宫刑……”
顾昀吃惊,时不知该说什好,亲自越众上前,来到那兄弟二人面前,沉声道:“是们来迟。”
白初道:“苟延残喘到如今,不过是想亲眼得见王师收复失地。”
顾昀肃然拱手:“先生之功赫赫,定会上报朝廷。”
白初低低地笑笑:“残破之身怎敢居功,只是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自处置’吧?”
沈易:“……”
被西域联军抓去中原俘虏大部分是千里迢迢来讨生活商人,当初念之差,没有跟着杜财神退走,以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这些人中有自己做小本买卖,也有跟着商队混饭吃,男女老少加在起,总共还剩下三十多人——其他都已经死在西域人手中。
当天夜里,这些被百般折辱、当牛做马中原人终于在玄铁营护送下,彼此搀扶着回到自己国境内。离古丝路关口还有十来丈远,尚不及通过,也不知是谁先带头跪下,以头抢地,痛哭不止,丝路入口处哀声片,过往孤鸿不忍听。
顾昀:“请说。”
白初道:“有幼弟名正,年方十六,不及加冠成人,所幸天生还有把力气,君子六艺虽大多不行,但骑射之术尚可,草民知道玄铁营乃是国之利器,将士们个个都是精锐,以他资质原是不配,只求能让他当个跑腿侍奉小厮之流,跟在大帅鞍前马后调教几年,日后高堂在天有灵,叫他长成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顾昀看眼那少年,见他长得虎头虎脑,也不插话,兀自在旁边红着眼圈抹眼泪,便暗叹声:“先生快快请起,这都是小事……”
白初按着那少年脑袋上前几步,逼他跪在顾昀面前:“给大帅磕头。”
白正大概是个心眼实在孩子,让磕头就玩命磕头,点虚
顾昀摆摆手,令护送将士停下来不要催促,默默地等在边。
这些俘虏中,只有个人没哭,那男人约莫有三十来岁,身文质彬彬,是个读书人模样,身边带着个十六七岁少年,径自来到顾昀面前,也不僭越,隔着水亲兵,远远地站定。
个亲兵在顾昀耳边道:“大帅,路上听人说,好像就是这书生将被西域人掳去难民归拢到起,保全多人,还设计泄露西域狗贼行踪,让楼兰王子有机会偷袭。”
顾昀先是愣,还没等他细想,便见那书生已经带着身边少年跪下来。
顾昀对外虽然刚耍完流氓,对这些人却不敢有点轻慢,忙道:“先生不必这样,快请起,怎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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