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低低地笑起来,颠三倒四地哼唧道:“何人知霜雪催,何人与共醉……”
长庚不打算再跟着醉猫大眼瞪小眼,伸手扶起顾昀,将此人拖进卧房。谁知顾昀喝多以后缠人得很,登徒子似在他身上乱抓,长庚被他缠得心浮气躁,有心想把他直接扔在床上,低头看顾大帅那只铺层薄褥子硬板床,到底没舍得。
谁知顾昀在转身扣住他胳膊肘上麻筋,长庚骤然挨这下,手臂脱力,险些把顾昀摔下去,正要伸手接,却忘自己也头重脚轻,下被顾昀带趴下。
顾昀被他砸得呛出口气,喘半天,拍着长庚后背胡言乱语道:“哎哟宝贝,你可砸死。”
长庚伏在他身上,心里极力掩埋种子在黑暗深处默不
最后,只剩下几具铁傀儡还在尽忠职守地手舞足蹈,头上悠悠地冒着白色蒸汽。
京城欢声笑语渐渐远去。
顾昀整个人半趴在桌上,俨然已经找不着北,嘴里几不可闻地念叨道:“出息吧,都是抬下去。”
还有脸说别人——长庚叹口气,低声哄道:“你最有出息,咱们走回去,扶着你好不好?”
顾昀抬头看着他,他眼睛太黑太沉,长庚被他看得方才压下去酒意又上头。
顾家就剩个人。”
沈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横着走两步,巨响声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嘀咕:“皇……皇上怕你。”
皇上怕谁不定,反正长庚是有点怕他们,忙招呼家将和侍卫上前将沈易扶起来:“赶紧把沈将军抬下去。”
顾昀靠在桌上,按着额头笑得高深莫测,要不是目光涣散,真像个清醒。
沈易被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扶起来,还不肯老实,边挣扎,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顾子熹,你心里……里,是放下,可皇、皇上心里放不下,他始终怕你,像先帝样怕,能不怕吗?当年他们那毁你,可你竟没死,玄铁营竟也还……还那威风,那些人就想,若是易地而处,他们会怎报复呢?以己度人啊,子熹……世上人都在以己度人……”
“阿晏……”顾昀忽然低声叫道。
长庚皱眉。
“阿晏啊,”顾昀笑起来,好像有点无奈,又带着点他平时玩世不恭尖刻,“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你爹他……真不是个东西。”
长庚:“……”
都什乱七八糟!
长庚酒量般,被顾昀闹着灌不少,本来也只是勉强撑着线清明,谁知听这话,他骤然激灵下,愣是让沈易说清醒。
“他们那毁你”是什意思?
他不确定沈易说是不是醉汉胡言乱语,忍不住上前步,想听得更清楚些。
谁知沈易嗷嗷叫通之后,转身就扶着柱子吐个塌糊涂,把自己吐成团烂泥,软绵绵地倒下去,直接喝晕。
长庚无奈之下,只好让还清醒人将满院子横七竖八醉汉挨个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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