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他坐定,就听见旁边桌上有人说道:“吵什?看今上就好得很,做皇帝,大权在握有什不对?说句不恭敬,难不成天到晚什事也不管,不是吃斋念佛就是
又是年秋凉,距离当年江南蛟祸已经过四年,魏王尸骨已寒,此事成过期谈资,再没人提起。
蜀中官道旁边有家名叫杏花村小酒肆——据说遍布大梁全境中最多村名就是“杏花村”,凡是支个棚子当垆卖酒,十处有八处都叫“杏花村”。
个年轻人轻轻地掀门帘入内。
他年不过弱冠,身旧长袍,穷书生打扮,可那模样长得真是俊俏,俊俏得近乎凌厉——高鼻梁,鬓如刀裁,双眼微陷,目似寒星,却偏偏不让人觉得咄咄逼人,自带身温润如玉气派,第眼能让人眼前亮,看得久也不厌倦,反而能品出点说不出恬淡疏阔来。
酒肆很小,狗大进门都要弯腰,内里更是只有两张桌子,今日已经坐满。
,又设几名监军。监军直属兵部,三年轮换,只管件事,就是向兵部请“击鼓令”。
击鼓令不至,统帅胆敢调兵步者,概按谋反论。
除玄铁营以外,五区各地驻军全需遵循此令。
击鼓令出,举国哗然,谁还在意民间长臂师那些鸡毛蒜皮破事?
皇上和文武百官鸡鸭乱叫地吵过年,五大统帅当天便有三个要告老,闹得沸沸扬扬,惊动远在西北安定侯。
掌柜也身兼店小二和账房先生两职,正无所事事地拨弄算盘,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年轻人吸引,暗赞声好俊,拱手道:“这位客官,对不住,您来得不巧,已经没地方坐,往前五里大约还有个落脚地方,要您上那看看?”
书生好脾气道:“途径此地有些口渴,劳烦掌柜替灌壶好酒,不消坐。”
掌柜接过他酒壶,开盖,便有残酒味翻涌而出:“竹叶青,好嘞。”
旁边桌上客人主动招呼道:“那位公子,请来这里歇脚,给你腾个地方。”
书生也不推辞,拱手道谢。
安定侯对皇上作死法令尚且来不及表达意见,已经先得硬着头皮辗转各地稳定军心,到处耐着性子听老将军们拊膺嚎丧,按下葫芦浮起瓢地四处奔波。
这年元夕时,顾昀正好回京述职,被满大街大姑娘小媳妇劈头盖脸地砸五十多条手帕,还没来得及得意,这不几天工夫,已经全送出去给人擦眼泪——尿布都比这节省。
连民间也跟着起裹乱,各地书院书生们成日里挂在嘴边几乎没有别事,车轱辘般地将这个令那个令拉出来反复鞭尸,来回争论。
死气沉沉整个元和年间朝廷总算给他们找点事可供说嘴。
这乱,便乱到隆安六年,击鼓令法仍未争出个所以然来,皇上不肯裁撤法令,却也暂时没派监军,法令有名无实地吊在半空,像是悬着把剑,随时准备将拉锯双方中方砸个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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