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鸢!”
“快看,今年第条红头鸢飞起来!”
京
长庚阴森森地看他眼,顾昀难得长回眼色,忙纠正道:“年轻人——年轻人要活泼点,你才过几个年,就看腻红尘?”
长庚与这种活泼义父无话好说,木着脸,不置词,再次要挥开顾昀拉他手,谁知刚好碰到顾昀指尖,被冰得激灵下。
长庚皱眉,反手抓住顾昀手,见那爪子冻得发青,凉得活像刚从地底下刨出来死尸。人肚子里又不烧紫流金,寒冬腊月天穿着单衣满街跑,能不冷吗?
简直是吃饱撑!
长庚心疼,疼得心火也跟着旺盛,他边生闷气,边三下五除二地解下身上披风,不由分说地拢在顾昀身上,顾昀被他拉得不得不低下头,却没有躲闪,纵容地任凭他给自己系上领扣,笑眯眯地享受回气鼓鼓孝敬,心想:“有儿子真好,等小长庚长大,自己也找人生个去——要能生个姑娘就更好。”
长庚从头皮红到脚后跟,熟得外酥里嫩、七窍流香,气得真是叫都叫唤不出。
曹娘子却对这等房梁待遇十分羡慕,流着哈喇子对顾大帅背影发花痴,咬着葛胖小耳朵道:“有生之年要是能让侯爷扛次,可真是死都值!”
葛胖小十分讲义气,闻言立刻抹鼻涕,结结实实地扎个马步,气沉丹田,挺胸叠肚憋住口气,仿佛即将去扛大包似拍拍自己肩膀,视死如归道:“来!”
曹娘子与他对视片刻,啐口,愤怒地迈着内八字小碎步跑开。
除夕之夜,金吾不禁。
京城除夕夜里,从酉时三刻开始,刻有声长号,提示人们来年逼近脚步。
满城锣鼓鞭炮喧天,红纸四下翻飞,宛如彩蝶,河边、楼上、大路中间……到处都是两条腿人,长庚只看眼就觉得头皮发麻——那可真是好似全天下人都挤在小小四九城里,跟这种热闹比起来,雁回城里每年把人挤到河里集市简直可谓是荒凉寂寞。
无论是强迫他出门顾昀,还是兴致勃勃葛胖小和曹娘子,此时此刻在长庚眼里都那不可理喻,他边抓着顾昀冰冷手,尽可能地想给他暖暖,边还要留神那两个东张西望乡下孩子不要走丢,哪怕周围有几个神出鬼没玄铁营侍卫,还是忙得焦头烂额。
可能有人天生就是操心命。
这时,空中传来声像鹰啸又像鹤唳长音,人群欢呼起来。
到外面,顾昀总算还记得给他干儿子留点脸面,将他放下来。
长庚面沉似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腰杆直得活能去当旗杆,披风在身后起伏翻滚,俨然已经有将来身量颀长、器宇轩昂模子。
顾昀蹭蹭鼻子,追上去死皮赖脸地笑道:“生气呀?”
长庚甩开他搭在自己肩头手,硬邦邦地说道:“岂敢。”
顾昀:“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不腻吗?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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