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评评理!”云佐气鼓鼓地抢话,“上次徐主事带侯爷强闯城门被拦住,也是按军法行事,做错吗?!”
徐素冷哼,“侯爷于徐家有大
他似乎不大愿意提此人,垂目想会儿,摇摇头,“属下也不好说。”
程放鹤深深望他眼,没再说话。
他生怕再提起公孙猛伤心事,确认计划进展后便离开,然后前往云副将所在帐子。
才走近门口,就听见帐内传来争执声。
来得不是时候?程放鹤转身欲行,帐外守卫却忽然高声通传:“临川侯到——”
但季允直盯着他翕张双唇,知道他有话要说,这时候闭嘴,岂不是欲言又止,更显露出脆弱面。
最后那嫩红唇瓣间,半遮半掩地吐出句:“……还来吗?”
——这才是他程放鹤习惯语言。
季允垂下眸子,种种心绪被长睫遮住,言不发起身,打盆清水,替程放鹤擦净手上粘稠,然后从柜子里翻出套干净中衣中裤,叠好放在榻上。
他俯身在人额间印下吻,“侯爷累,歇歇吧。季允去给侯爷准备午饭。”
得不错。
于是他随口瞎扯:“此人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学习,然后靠着学霸人设睡小半个年级女生,哈哈哈……”
笑两声,嘴角便塌下来,这实在是个不合时宜玩笑。
他转头,见季允双黑眸专注地盯着他,眼波沉稳平静,却盛满昭然若揭伤痛。
程放鹤下意识眨眨眼,感到眼角似乎微微湿润。望着少年死气沉沉眼神,他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帐里顿时安静下来,很快帐帘掀起,云佐出门迎他入内。
程放鹤惊讶地发现,徐素居然也在,此时脸涨得通红,仍带未消怒气。
他不禁感慨,徐素和从前大不样,上次见她还是在丞相府饱受折磨怨妇,这时才想起,她不过也是三十多岁青年。
“这是怎?”程放鹤笑问,“你们二位还能吵起来?”
徐素尴尬道:“没什,对侯爷——”
……
当天下午,程放鹤便去军营。他得赶紧给自己找点事做,以摆脱与季允有关烦躁。
他先去见公孙猛,果然如魏清所言,公孙猛已不再被当做囚徒,而是像普通军士样住在营帐里,还颇具威信。见临川侯进来,他挥挥手,屋子军士竟自觉全散。
公孙猛郑重朝侯爷下拜,做全礼数方道:“按侯爷吩咐,信已发出去,用前锋军飞鸽,三五日便能送到。”
“以你对吴江解,有几分胜算?”
当年他帮亲不帮理,和好兄弟起痛骂人家前女友不是东西。
而现在,程放鹤只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
他望着落寞少年,张张嘴,原本想道句“抱歉”。
可他穿这多本书,做这多任务,伤害过无数无辜书中角色,却从未发自内心地和谁道过歉。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他甚至想不起该如何驱动唇舌,才发得出这两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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