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季允”二字撕起,将自己姓名剥离,随手扔掉。
——那条绸缎上只剩“程放鹤”,和与之相连“百年安康”。
季允退下台阶,仰起头,目光始终钉着那缺角红绸,就这站到灯火燃尽,更深露重,晨光熹微。
天亮,远处田间小道上,驶来第批勤快商人货车。驾车貌似夏人,应是要往边境通商。
季允突然朝那货车跑去,再未回头。
冷静,连卖红绸都收摊。
只有天盟树依旧高耸入云。
季允痴痴望着挂满红绸树枝,径直走向它。
树下个人也没有,上次来时,灯火点整圈,如今熄得只剩盏。寡淡灯光下,喜庆之地但余寂寥。
季允定定站不知多久,仍穿着狱中单薄衣衫,肩上新伤鲜血凝固,待手脚凉透,终于登上木梯,翻找起属于自己红绸。
不久之前挂,很快就找到。
右边“程放鹤”三个字,是侯爷名讳,左边“季允”字体明显偏小。天盟树下互许终身,甜蜜记忆如今仿佛是个笑话——不,只有相信切谎言他是笑话。
想至此他攥紧拳,冲动之下,伸手去扯那段红绸。第下没扯断,死结是他自己打,解开绳结还不如将整条红绸都毁。
他欲撕毁红绸,却在手指碰到“程放鹤”三个字时开始犹豫。
这是侯爷名讳,就这撕掉,未免太过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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