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临川侯目,不知道越夏两国战局,不知道自己命运。
在无数未知中,季允却渐渐看清最为重要事。
方才被侯爷抱在怀里,他几乎在冲动之下将所有事和盘托出,说出他积攒多年仇恨,深藏心底复仇计划,以及汹涌而来渴望、犹疑与困苦。
可他被临川侯劝住,有
程放鹤抚过他肩头伤疤,将人衣领从后颈拽下点,下意识去碰脊背上桃花。
见到季允今日这反应,他大概知道对方要说什。没经过事年轻人,心思总爱写在脸上,程放鹤穿书这多次,归纳总结下,轻易就能从表情推断人想法。
这表明他任务计划走上正轨。但不能操之过急,情急之下阴差阳错得到东西,即便失去也不会珍惜。
他必须让季允深思熟虑之后,主动开这个口。
程放鹤自顾自胡思乱想会,回神却见季允表情极为不安。四目相对,季允摆出个略显违和笑容,“属下向侯爷讨个恩典,身体失控之事着实奇怪,侯爷可否差人问问府上大夫,此症能否治愈?”
用抬起碗挡住大半个脸,“属下不想欺瞒侯爷,可属下也不知为何自己成这样。酒醉之后身体失控,看得见自己所作所为,却改变不。上次在兵器室,也是这般感受。”
“你在怕,”程放鹤握住对方颤抖手,是姜汤也暖不冰凉,“怕发怒,怕……不要你?”
季允长睫翕动,抖得更厉害。
“你怕,却不打算和说实话——你本不能饮酒,午饭后为何突然灌下小半坛子?你酒醉时不去别处,为何要跑到本侯屋里,把床榻翻乱?”
季允呼吸声愈重,突然跪在地上,“属下、属下并非不愿说,季允这条命都是侯爷,就算您发怒要杀属下,那也是该。只是、只是……”
本书最大反派身上怪事,程放鹤才不相信大夫能治。他看出对方想支开他,便随口答应,把热粥留给季允,自己出门遛弯。
待房门关紧,季允迅速脱掉上衣,再次背对桌上铜镜,皱眉望向脊背上花瓣——
又有瓣褪为肤色,只剩下三瓣。
上瓣是在兵器室内失控之后褪色,也就是说,每次失控,就会有瓣花褪色。
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失控,也不知道倘若花瓣全部褪色,他会不会彻底变成个疯子。
他把自己下唇咬出血,张张嘴似乎想说什。程放鹤根食指竖在他唇瓣上,微微摇头,随后俯身将人抱起来,拥入怀中。
“本侯打心眼里喜欢你、在乎你,也相信季郎不会故意对不利。”程放鹤在他背上轻拍,“信任本不是朝夕事,何况本侯曾伤害过你。”
“对不起,侯爷,属下说会毫无保留,其实……”
“不要说。”程放鹤手掌抚上他脸颊,拇指按住那唇珠,“做不到毫无保留就算。若是重要事,就等想好再说吧。”
“有话旦说出口,就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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