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称来称呼他。
“快开门,快被骂死啦!”
他当然知道比塞塔兑换德国马克汇率。而且他表示,张体面账单不能用这种廉价本子上撕下来纸,也不能随便拿根破铅笔写,所以他又回趟家,拿回来几张象牙色英国纸和支惠特曼钢笔。深紫色墨水,优美书法,他施展浑身解数,把自己艺术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到半个小时,在阵阵雷声中,还穿着睡衣睡裤他不但完成张整个北非欧洲时装师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精致优雅账单,还给时装店取个名字:切丝•希拉赫。
菲利克斯•阿兰达是个很奇特人。他风趣幽默,富有想象力,学识渊博,又很好奇,喜欢打探别人事情,还有点儿古怪和特立独行。从那以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到家来报到。也许不是每天,但真非常频繁。有时候会隔三四天不见,但有时候星期有五个晚上他都会来,或者六个,甚至七个。们是否见面取决于另件跟们俩都无关事情:他母亲是不是喝醉。对门这对母子关系多奇怪,家庭环境多黑暗啊。自从几年前父亲去世以后,菲利克斯和他母亲因卡尔纳女士相依为命。表面上两人非常融洽,每天傍晚六七点钟时候手挽手起散步,起去做弥撒和九日祭,起出现在本纳塔尔药店里,彬彬有礼地向熟人问好,起在坎帕那商店里吃点心。他永远都小心翼冀地关照她,保护她,事事为她着想:当心,妈妈,别绊着,走这边,妈妈。而她呢,为儿子骄傲,到处宣扬儿子好处:菲利克斯说,菲利克斯是这样做,菲利克斯觉得……哦,菲利克斯,要是没有他怎活得下去!
然而,回到家这个私密空间,这对殷勤小鸡和年迈母鸡马上就变成两个小型魔鬼。刚进门还没穿过门厅,老太太就成,bao君,用无形鞭子对儿子极尽侮辱。“快给揉揉腿,菲利克斯,腿肚子抽筋。不是这儿,往上点儿,看你多没用,死小子,怎会生出你这样怪胎。去把桌布铺好,都有点歪。不是这样,这样更糟糕,你还是把它摆回原来样子吧。你碰过东西都没什好下场,窝囊废,当初生下你来时候怎没把你给扔。给看看嘴巴里溃疡怎样。把卡门水拿来,胃胀气难受。给用药酒按摩下后背。给锉锉骨痂。来给把脚趾甲剪,小心点儿,肥猪,你差点把脚趾头剪下来。把纸巾递给,要吐口痰。腰疼,给贴块维尔吉尼亚膏药。给洗洗头,夹上卷发夹。轻点儿,畜生,你差点把弄禿。”
菲利克斯就是这样成长起来,同时过着两种截然相反又同样不幸生活。因为父亲去世,他夜之间就不再是受尽百般宠爱孩子。正值成长年龄,在旁人羡慕和睦中,他变成母亲私底下发泄,bao怒和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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