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
时说不出话来，林静恒只好静默下来等她。
当年林静恒走
时候，公墓地刚圈出来不久，只有零星几个孤零零墓碑。
现在，坟冢眼望不到头，整整齐齐地陈列在前，大多是内战痕迹。
“当时第八星系经济生态濒临崩溃，老总长才在万般无奈之下，接受
来自邻居借贷条款，”林静恒轻声问，“后来怎
样？”
“后来就真崩溃，”图兰说，“跃迁点爆破，第八星系动荡，大量七星系难民涌入，更是雪上加霜，先是从难民与本地人冲突开始，随后营养针告急，货币系统失效，大量电子币文不值，走私犯们死灰复燃。老总长活着时候拆东墙补西墙，他死，陆总又年轻，除他自己亲手带出来工程部，根本压不住任何人，个个星球和空间站宣布独立，最惨时候，
们只有银河城基地，基地成光杆司令，连启明星都危机四伏，
林静恒去趟银河城基地，看他老部下眼，然后让图兰带他去公墓。
图兰保持短发，但是又重新留起她那两条“触须”，看起来似乎比十六年前笔挺点，也稳重多。
“将军，陆总真是陆信将军儿子吗？”
“嗯。”林静恒点头。
“你早就知道？”
“他跪在那具完美无瑕身体面前，卑微地埋下头，亲吻神脚踝，嘴里疯疯癫癫地说‘这爱您，就像蜜糖样，是跪地而死信徒，像您伸出无数双肮脏手，以期得到救赎’”……后面就比较不可描述。
这段陆必行印象格外深刻，湛卢给他点提示，他就想起来，因为当时生态舱里林静恒莫名和故事里描述神像形象重合，他就是念到这流鼻血，还被意*对象睁眼逮个正着。
这丢人现眼时刻，想忘也不太容易。
这晃，二十多年。
第八太阳光可能方才抵达遥远外星系，而世界已经在动荡中颠倒过好几次。
“早就知道，”林静恒说，“让湛卢删相关资料，没想到还是被他扒拉出来。”
图兰想想，语气有点言难尽说：“说好高冷男神呢，将军？你怎连窝边草都吃，还删人家基因对比资料偷偷吃？”
林静恒：“……”
图兰很努力地冲他做出副很猥琐表情，可是猥琐半就崩，突然扭过头去，抹把眼泪。
“第九卫队长，越来越出息，”林静恒无奈地说，“耍流氓把自己耍得哭哭啼啼……好啦。”
变色龙和机械手起歪过头，看着总长绷紧嘴角轻轻动，露出点又赧然又怀念笑意，很浅，而且纵即逝。
但那是真实。
他追溯着游历到星系外光，终于回头看眼。
陆必行把险些被粉碎文件拽回来，加密存好，又伸出根手指，点点湛卢，警告它说：“删掉你记录，你想被禁言辈子吗？”
这个世界，对人工智能实在不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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