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望着前方明灭
路灯光，轻声说：“
想辞
董事长职位，每年给分红就行，剩下留给你们去折腾吧——打算回母校继续念生命科学，念个硕士再念博士，以后就在学校里混日子……”
他原来理想，是要当
个科学家，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转，记录各种数据，写写论文，打打材料，研究点什
，每天吃饭也研究，睡觉也研究，除研究东西，什也不往心里去，衣食不愁。
魏谦说着说着，就这样在温度适宜车里睡着。
魏之远轻缓地把车停在路边，放下靠椅，拉过后座上毯子
但是他们仍然相信，她们总会回来，跟亲人们比邻而居。
魏谦挨个和他们打招呼，最后坐在他妈面前：“奶奶下去以后没少收拾你吧？该，把她弄到这来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人回答他。
魏谦自顾自地说：“你闺女好好地给带大，那丫头现在也人模狗样，不过怪她爸模样不好，多少有点耽误人，反正她现在靠化妆也比不上你当年漂亮，但那又怎样？人家会演电影，还是有出息，不知道多少观众喜欢，你？八辈子也赶不上。”
魏谦不尊不重地伸手弹弹墓碑，站起来：“没别意思，就是来跟你显摆下。”
是啊？那还真是本色出演。”
“呸！”宋小宝说，“去化妆，晚上你跟二哥早点过来。”
“哎，小宝，等等。”魏谦突然叫住她，他犹豫下，问，“你知道今天是什日子吗？”
“什日子？”宋小宝想想，“今天十四号，每月十四号都是个什颜色情人节，这月是……”
魏谦：“……”
他掸掸身上土，想转身离开，却似乎又想起什，侧过身来，伸手在冰冷石碑上按下。
过会，魏谦轻声说：“咱俩恩怨就这算吧，不想再恨你，都恨三十多年，快累死。”
说完，他往外走去，魏之远还在墓园门口等着他。
魏谦坐上车，合上车门，在魏之远缓缓地把车开出去时候，突然说：“不想干。”
魏之远：“嗯？”
他无奈地笑下：“算，你还是化妆去吧。”
这天是他妈忌日。
这次，魏谦难得没在电影院里睡着，全程看完宋小宝倾情诠释神经病，认真地认为她确实演得挺是那回事，年轻轻小姑娘，能这歇斯底里地在镜头前不顾形象，她还挺敬业，大概红得有点道理。
首映散场已经很晚，小宝被剧组人拉去庆功，魏谦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去城郊墓园，找到他妈墓——当年埋死人还很便宜，要是换眼下这寸土寸金，把她那几个小姐妹论斤卖也买不起。
这块墓地旁边，是其他几个人墓碑，个满脸麻子少年孙树志，个看着就不像好东西老太婆，还有个眉目里就带着点畏缩中年女人——宋老太和麻子妈墓都是衣冠冢，人已经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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