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远听见门响那刻,心脏就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梦游样地走出来,感觉站在门口大哥就像是活生生地撞在他眼睛里,生疼。
“你在家呢?冻死,”魏谦扫他眼,随后头也不抬地问,“有吃吗?”
魏之远说不出话来,好会,他才行尸走肉似应声,走进厨房,拿两个鸡蛋,开始切蔬菜丁,打算把剩下碗米饭炒。
魏谦在外面说:“小远,你甭弄那麻烦,有剩饭给拿过来随便吃两口得。”
怨恨像是颗在他心里埋二十年种子,埋得那深,那如鲠在喉,稍加风雨就破土而出,长成连着血肉参天大树。
疯狂憎恨弥漫在他心里每个角落——就像尸体,尽管再掩饰,也遮挡不住腐朽气味——即使魏之远已经在极力不表现,却连贯大大咧咧小宝都察觉到他不对头,每每跟他说话时候声气都要低八度。
他怨恨针对所有人,因此分摊到每个人头上,也就显得不那浓烈,唯有魏谦。
魏之远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他甚至自己都说不清楚,对大哥感情浓郁黏稠到什样地步,乃至于现下几乎有些爱憎不分起来。
爱之深,就恨不能食其骨、啖其肉、饮其血。
魏之远不知道自己是怎过来,那段日子非要用个词来说,就是“暗无天日”。
最开始,他是愤怒。
对三胖,对那个不知名陌生女孩,甚至是不明真相小宝。
魏之远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孤立,没有人在意他挖空心思努力。他从三胖表情上看到无奈和迫于感情宽容。
可他凭什需要被别人宽容?
魏之远充耳不闻。
他好像非要做点什事,才能让自己维持表面上平静。
魏谦以为他没听见,被屋里热气蒸,全身懒筋顿时开始往块纠结,他没骨头似往沙发上瘫,行李箱丢在
魏之远精神状态处于某种极度麻木、也极度敏感危险状态里,酝酿着某种触即发风,bao。
就在这时,魏谦回来。
魏谦从飞机上下来时候人就是迷迷糊糊,在机场打发马春明给他买大杯浓茶,灌进去,勉强提提神,又赶到总部开会汇报近期工作要点。
等他筋疲力尽地回到家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南方天热,他里面穿着单薄衬衫,到这边才匆匆地裹上大衣,但北方小寒风依然不停地往他衣服里灌,魏谦裹着身寒气进屋,裸露在外面皮肤冻得发白。
他做错任何事吗?
他就像个身披风雪赶路人,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根灯塔用微弱而独无二光引着他。
现在,他们连这点仅有东西也要夺取。
愤怒是种不长久情绪,就像把沙子,要很快就会被风吹得烟消云散,要沉淀成深深、石头样怨恨。
再之后,魏之远情绪就滑向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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