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拼命才走到今天,只要他还有口气,就肯定会在开学报到前回来——别哭,没事。”魏之远不慌不忙地说完这句话,而后挤出个不太成功笑容,转向奶奶,“以后要是天黑或者刮风下雨,骑车接送你。”
魏之远竭尽所能地调节家里气氛、竭尽所能地想要成为根新支柱。
然而当夜深人静到来时候,他个人坐在自己小书桌后面,却想不出大哥当年是怎把小宝带大,撑起这个四处漏风家。
他年幼时候经常常口出狂言,动辄放出“养家糊口”厥词来,而今他终于远近无依,股来自内心深处惶恐却几乎要把他压垮。
比幼年时期懵懵懂懂、仅凭着天生点机灵和运气四处流浪时候惶恐,比拿着钢管面对变态时候惶恐,甚至比跟着大哥谨小慎微地逃命时还要惶恐。
魏之远神色木然地走到客厅中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他逻辑清晰地叙说整个下午所做所闻,而后清清嗓子,抬起眼,目光在奶奶和小宝脸上扫过。
魏之远轻而缓地说出自己后续决定:“现在们没有别办法,只能等消息,如果哥……那以后就是来退学养家。”
宋老太猛地跳起来,急赤白脸地用脚跺地:“呸呸呸!反话反话,童言无忌!小崽子胡咧咧些什?”
“奶奶。”魏之远脊背挺直,静静地看着她,“听说哥父母没时候,他就和现在差不多大,从今往后,他能做到事,也能做到,他能背动家,也背得动,你放心。”
上,把脸埋在胳膊中间。
少年急剧生长而显得削瘦后背弯成个绷紧弓,魏之远终于牵不住心里那块石头,任由它笔直地掉下去,砸得他从肝胆肺腑直痛彻心扉。
“该怎办?”
茫茫然间,他心里似乎从十方呼喊乱作团,逐渐转为渺无声息万籁俱寂,而后只剩下这句没有答案问话。
大哥走得那远。
因为他不能懵懂,不能攥着
宋老太愣愣地看着他。
小宝眼圈却忽然红,眨巴眼,眼泪“啪嗒”下掉下来,她轻轻地拉着魏之远说:“二哥,反正学习也不好,让退学得,还能当自己是耗子掉进米缸里。”
魏之远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他似乎是学着记忆里某人动作,有些别扭、不熟练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小宝头顶上。
他说:“你能干什?你看起来那小点,又没有力气,离开学校会被人欺负。”
小宝不知怎,听这句话,哭得更凶。
如果他真就这……就这……再也不会来呢?
旷达无边远方,与萤火如豆希望。
自他出生到现在,“无能为力”似乎要贯穿他生活每天。
那天晚上直到新闻联播,魏之远才推门回家,小宝和宋老太忙起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宋老太问:“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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