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人太多,乘务员根本来不及点人数,就着男人手里打车票起来钳子,就把他们全体都给放过去。
魏之远有惊无险地上站台,再悄悄地离开孩子堆,跟住魏谦,走到魏谦所在那节车车厢。
上车人大堆拥堵在门口,没人排队,全部都你推搡,守在门口乘务员也无可奈何,只得边扯着嗓子喊“别挤啦”,边手忙脚乱地接过乘客手里票检查。
就在乘务员低头看票瞬间,魏之远这个逃票专业人士已经像只泥鳅样地蹿进车厢里,他先是踮起脚尖看眼,确定大哥真是在这节车厢,然后心满意足地暂时缩进有洗脸台小隔间里,大功告成。
火车严重超员,过道乃至厕所里都挤满人,除自古身怀绝技那个卖“花生瓜子八宝粥”小推车,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三十多个小时硬座车厢真不是身体素质般人能扛下来。
紧紧地盯着进站口方向,眨也不敢眨,路上,他拿出运动会冲刺劲头,跑得胸口直疼,然而紧赶慢赶总算是有回报——他蹲点蹲五分钟以后,看见魏谦进站。
在看见大哥瞬间,魏之远就想跳起来扑上去,但是他忍住。
魏之远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现在被大哥发现,肯定会被马上送回去,或者再被甩掉,他不甘心功败垂成,于是贴着灯光昏暗墙边,悄悄地跟上魏谦。
到广东这趟车天只有趟,所以即使是凌晨五点半,候车大厅也挤满人。
魏之远不怕人多,人越多他越容易混上车,这件事他有经验。
由于站票太多,好多人不得不挤在厕所里,于是车厢末尾两间厕所被人为地分男女——男上厕所,就去挤满男人那间解决,女就去挤满女人那间解决。
进去,不光脱裤子方便要被人围观,要是不费九牛二虎之力,他也别想出来。
个长途旅客看魏之远孤零零个小男孩怪可怜,就分给他个可折叠便捷小马扎,魏之远缩在洗脸池旁边,靠着肮脏墙壁,在小马扎上坐下,开始打盹。
开始还可以忍受,时间长,他开始感到饥寒交迫起来。
魏之远已经开始蹿个子,最近段时间格外容易饿,从早到晚,他滴水未进,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前心贴后心,饿成张纸,
他看见大哥随便找个角落坐下,从包里拿出本旧书,在人声嘈杂候车大厅里安安静静地看起来。
魏之远边留意观察着他,边寻找着合适机会——混上车机会。
最后,他找到对扛着大包小包行李外地夫妻,这俩人也不知道生多少个孩子,都快凑出个足球队,罔顾计划生育,流水线样地生产。
大孩子小孩子满地乱窜,男人拘谨地坐在边,神经质地遍又遍检查者手里车票。
检票进站时候,魏之远就偷偷跟上这对夫妻,混在大堆孩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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