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她惊天动地,小远反应平淡得多,他低着头,始终声不响地蹲在魏谦床边,好像个没有存在感背后灵,魏谦被小宝吵吵得脑袋疼,看她哭得那伤心,又不好嗓子吼住她,只好试图分散自己注意力。
魏谦伸出包着纱布手,粗鲁地摸上魏之远头,掰着他后脑勺让他抬起脸来:“哎,低头干什,捡钱啊你……”
魏谦话音陡然中断,他看见原本低着头魏之远眼圈红红,悄无声息地“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紧紧地咬着牙,捏着他小小拳头,显得又伤心、又愤恨。
魏之远那年不满十岁,个子长些,还没来得及进入疯狂发育青春期,他心里清晰而又难以忍受伤心愤怒,认为是自己拖累大哥,让他为点钱这卖命。
只有蜜罐里泡大孩子才不想长大,魏之远不是,那刻,他歇斯底里地想要变得强壮,歇斯底里地想要变成个真正男人。
八月节头个礼拜,魏谦挂回大彩,有道是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他眼下是才混出个名头,真想在这小小江湖上扬名立万,不挨个千百刀,熬不出头来。
魏谦这是第回挨砍刀,他是被人抬回来,虽说都是皮外伤,可满身血也吓人得要命。
不过他虽然最后趴下,可当时到底还是扛住场子,乐哥非常感激他,也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给他好大笔过节费,让他回家养个把月再来,魏谦“带薪”休假。
钱能慰藉魏谦心,却慰藉不小宝心,小宝辈子没见过这多血,当时就活像被竹签子炸屁股耗子,对着他嚎个惊天动地,宛如阵阵炸雷在魏谦耳边响,把他烦个死去活来。
三胖彻底沦为他们家保姆,拍着小宝后背:“哎,不哭不哭,没事啊,你哥皮糙肉厚,没事呢。”
宋小宝嚎啕大哭只让魏谦觉得无奈,然而魏之远却让他觉得动容,魏谦难得心软,往旁边挪挪,给魏之远腾出个小小空间来,伸手拍拍:“上来。”
魏之远乖顺地爬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窝进他怀里。
宋小宝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也想和你起睡。”
魏谦对她眼神毫无办法,只好妥协:“行啦,你也过来吧,警告你啊宋小宝,这是最后次,你是女,老跟男起睡像什话?多大,狗屁也不懂。”
三胖啧啧称奇,小狼崽子魏之远像个没骨头猫似拽着魏谦衣服不撒手,黏糊得不行,另边宋小宝变成个只会唠叨句话八哥,来回来去那几句:“哥咱不干这
小宝哭得直打嗝。
“三、三哥……”她断断续续地说,“哥,哥……是不是要……要死啦?”
“……”三胖沉默片刻,“去你,倒霉孩子,胡说八道,你盼点好行不行?”
小宝哭得更加肝肠寸断:“、看见他……翻白眼啦!”
三胖沉重地叹口气:“祖宗哎,那分明是让你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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