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岁半大孩子,个子刚刚挑起来,肉还没跟上骨头长,脸上也还带着稚气,他给乐哥看场子,每天沉默寡言,因为和那些三句话不离女人大老爷们儿实在没什话好说,打起来却总是比别人要狠,他心里似乎存着股说不出气。
乐哥开始对此非常失望,毕竟他对魏谦期望很大,他原本想着把魏谦送到大学,让他去念法律类或者财经类专业,乐哥盘算着,自己买卖不能老见不得光,他要功成名就,明面上事就要个有会钻法律空子、会做假账人来打理好,这人得伶俐,还得完全信得过,非魏谦莫属。
乐哥胸中原本已经排兵布阵般地勾勒出他未来宏伟蓝图来,每个人什用处都是对号,可他没想到自己报以厚望魏谦竟然这烂泥糊不上墙,高中就给他辍学不念。
有段时间,乐哥已经不再去关注魏谦,因为没用。
可他没想到,沉寂年以后,这个小子竟然打出名来。
他虽然话说不利索,却有把嚎丧好嗓子。
魏谦胸口堵得快要炸开。
也许在他漫长生里,退学是件没什大不事,可是对于个直用功读书,期待着这能让他改变命运少年而言,退学,就仿佛是他直勉力支撑、摇摇欲坠天塌下来。
但是天塌,魏谦也不想和麻子在大马路上抱头痛哭,难看死。
所以魏谦只是弯下腰,借着扶车动作掩去脸上闪而过难过表情,然后他抬起头,冲麻子挤出个满不在乎、乃至于显得轻蔑笑容:“你哭什?傻逼,还没死呢。退学就退,你们不都没上吗?多大点屁事,至于?”
魏谦毕竟是个少年,体力和真正成年人不大好比,所以干打手这种“体力活”不大占优势,乐哥也没有很看重他,般都只是让他白天值班——乐哥名下娱乐场所,其实就是家夜总会,虽然白天也开,不过就只是个普通吃饭地方,晚上才有重头戏。
真有闹事,般也都是晚上去,这是业内共识。
谁知偏偏三十六行,行行出流氓,而真正流氓行当里竟然也有不良从业人员,也有罔顾职业操守之辈——那几个人隶属于本城另家娱乐城,老总财大气粗,想挑乐哥这个地头蛇,可偏偏人不在本地,鞭长莫及,于是派手下安排。
他手下是个旷世奇人,凑齐人怂气短臭不要脸等几大特色,无是处得少见。
此人
麻子哭得更凶,声嘶力竭,忘乎所以。
魏谦终于再说不出话来,他背着老旧帆布包,垂着手站在麻子两步远地方,看着他傻兄弟用手抹把眼泪。
凛冽干涩寒风和带着盐分眼泪冲开麻子手上冻裂口子,露出里面年轻而鲜血淋漓皮肉。
这个漫长冬天,就从个油条小弟狗熊样嚎啕大哭声中,开始。
魏谦走上他职业流氓生涯,他成乐哥手下个名不见经传小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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