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浊以为自己真很懂,他是操控欲望怪物。而且他学什都很快,他也喜欢看书。
书里那些形象至极比喻曾让浊觉得自己能够“理解”,甚至他说出来话也挺像那回事。
可真当浊自己沉浸在那些情绪当中时,浊想不起那些形容,想不起那些比喻,他胸腔里面情绪爆炸开来挤占全身,他只想哭或者笑,或者麻木地自己待会儿,什都不想。
“很抱歉你无法留下他。”袁安卿当时又将比他高许多浊揽进怀里,“但你也不能留下他,他还有很长很长路要走,你也是,浊。”
那时候浊蜷缩在袁安卿怀里,他感觉自己被平和爱意包裹。这种爱意能让浊心中那狂风骤雨般情绪瞬间平和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他朋友忽然要去个他无法接触到地方度过余生,而他们最终相见只会在暮年,自己定位也会从“好友”变成“曾经朋友”。
浊不喜欢这样。
袁安卿知道这种状态下浊并不理智,自己也不能要求浊在这种情况下理智,所以他只是陪着浊。
这期间浊无比黏袁安卿,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贴在他身上,想要从袁安卿身上寻找慰藉。
而在年后,袁安卿察觉浊状态更好些后,他领着浊去往自己创造那些世界。
那天袁安卿单独邀请白天时,浊察觉到不对劲,白天自己大概也有所预感。
他们那天聚会也就个多小时,而白天和浊也聊个多小时,期间袁安卿也没有保持沉默。
而那天回去之后,白天安排很多事,见很多人。
第二天浊就收到白天离世消息。
袁安卿反应不大,但浊还是掉眼泪。浊没有经历过多少分离,他还没法正确地处理这种情绪。
因为浊知道自己生命中还有永远不会变那部分。
像是被新生儿攥在手中毛毯,那是这孩子安抚物,哪怕成年,哪怕垂垂老矣,但只要把头埋进去,依旧能够获得安宁。
然后袁安卿毫不意外地被浊吃掉又吐出来几回
他让浊忘记此刻身份,静静地去体会不同人生,不同分别。
袁安卿给予浊人生很平淡,不偏激,没有夸张大起大落。
只是平凡。
而在那些世界出来之后,浊陷入长时间沉思当中,这些世界与曾经弄出来那些满足恋爱幻想世界完全不同。
浊没有做过真正普通人,他似乎真正地剖去那些形象文字描述,真正地沉浸其中。
按照浊设想,所有人都不要有变化,所有人都维持原状是最好。
可是所有人都在变。
“他们只是暂时换个身份去过另种生活。”袁安卿当时搂着浊脑袋对轻声安慰他,“他们还会回来,带着对你记忆。”
浊想要把自己挤进袁安卿怀里,但他块头太大,袁安卿没法完全容纳他。
袁安卿等浊很久,直到浊憋出来句:“可等他回来时候,关于记忆就只有很少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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