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声痛苦咆哮,却还是咬牙忍住。他这生看似跌宕起伏,实际全在随波逐流,半点不由得自己。
该向前时候,他在退却,该忍住时候,他却又忍不住冒进。
这些年来,他要在歧途上痛苦地前进,要在歧途上痛苦地后悔。
也许有人就是要死到临头,才知道“进退得宜”四个字,需要多大悟性与坚持。
“天道……”韩渊低低地
这就是魔,天上地下无处不可来去,没有任何规则可以约束他,众生都仿佛匍匐在他脚下蝼蚁。
他是鬼道之集大成者,所有鬼影全都是他分神,他人便是千军万马——
金莲叶子毁,不能再等下次?
如今世间还有谁是他对手?
唐轸心里无限膨胀,终于堕入魔道本能中,见血,别说是唐轸,就是韩渊、童如……也全都是样无法自制。
雪之上,沉寂得仿佛没有人烟,柄破败玄武旗在空中孤零零飘着,冻得发挺。
严争鸣:“怎回事?”
程潜眼扫过去,说道:“卞旭死。”
程潜话音没落,突然抽出霜刃,道“望海潮”从空中直落玄武堂,股冲天黑气悍然而起,被霜刃拦腰斩断,在空中扭曲挣动,仿佛发出声惨叫,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烟消云散。
严争鸣目瞪口呆:“这是已经成实体心魔?”
魔龙韩渊身血雾,承受两方重击,却不肯退后,唐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笑吗?百万怨魂果如今应在身上,天命所归,你就算挡在这里,也只是徒劳求死而已,何必呢?”
韩渊即使到这种地步,依然有张看见别人得意就不高兴贱嘴,狞笑道:“常听见人家名门正派人把‘替天行道’挂在嘴边,偶尔听听已经很替他们羞耻,万万没想到大天魔道中也有唐兄你这样张嘴闭嘴天意奇葩,你屁股究竟跟谁坐在条板凳上呢?”
唐轸巨爪半已经没入他身体,韩渊急喘几口气,堪堪保持住魔龙之身,嘴上还在不依不饶:“你……呃……是新来吗?那可得告诉你声,干们这些邪魔外道,整、整天把这种天天地地挂在嘴边,可是要让人笑话!”
唐轸无奈地笑下:“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韩渊怒喝声,整个龙身撑到极致,血肉仿佛沸腾样。
程潜:“估计他不是被韩渊杀,就是自己走火入魔干什蠢事……哪种情况都很麻烦。”
两人在冰天雪地中几乎化成两道流星。
于此同时,已经借着鬼影将元神转到蜀中唐轸深深地吸口气,那不可世魔龙好似刀枪不入鳞片在他掌下脆弱极,好像不堪击。
唐轸眼前血色弥漫,时连视线都模糊不清。
见血这刻,他心里步步为营百般算计全都灰飞烟灭,唐轸有种自己握住无上权柄错觉,他感觉到那股无与伦比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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