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言两语描述,听在耳朵里,竟让人战栗不已。
吴长天嗤笑声,摇摇头:“只是没想到顾岩雪经此役,竟还不长记性,将足下堂改名讲经堂,还搬回青龙岛。若没有当年天衍处设计童如走火入魔,扶摇派血脉就不会中断,贵派诸多弟子想必此时还在扶摇山中无风无雨修行,虽然未必有眼下成就,当年却不用寄人篱下于青龙岛,更不会被周涵正时歹意种下画魂,今日魔龙大祸也不会发生——天衍脉自作
道:“这天下就容不下想积点德人?”
吴长天平淡地说道:“容不下是那些有呼风唤雨之能,还想要插手凡务大能。严掌门,你可知修士也是人,哪怕那朱雀塔清修辈子徐应知……他就没有私情?天下是碗水,可以起伏,也可以动荡,但不能往某处倾倒。凡人也好、修士也好,唯有端平不溢出去,才能长久。”
他说着,将手中茶杯往侧推去,杯茶水立刻洒出来,吴长天伸出根手指,轻轻地掐个手诀,洒出来水凝成股,在空中转成个水轮,又回到茶杯中,凝滞不动。
游梁大惊失色道:“师兄!”
“这就是天衍,们就是那只端平世道手。”吴长天拢袖子,随即自嘲笑,说道,“天衍秘密流传百代,泄露者死,万万没想到,此事竟是从口中说出去……行,小梁,现在天衍早就没落成群走狗,说不说,又有什打紧?”
严掌门剑利,比剑更利是他那鬼见愁脾气,当他有意气人时候,恐怕泥人都难以不动怒,然而无论他怎样出言不逊,吴长天和煦面色都没有丝改变,好像他就是尊泥人,可是这瞬间,他语气温和地吐出十分尖酸言语,始终和煦脸上终于闪过说不出冷意。
吴长天毫不顾忌严争鸣难看脸色,老僧入定般阐述道:“越是执念深重人,越是比别人境界高、修为快,旦走火入魔,也就越是危险,童如与那心魔石许愿,心魔石却要他以人命来填,那童如代名士,纵然走火入魔,又怎肯滥杀无辜?便专门去寻那些作恶多端魔头来祭石——也是因此,他无意中得到北冥君之位。”
“可惜……”吴长天古怪地笑下,后面话不用他说,严争鸣也明白。
魔修若想成大道,辈子不能沾血,沾上滴就再也洗不清,杀孽缠身,再清明人也会给拖进无穷杀戮道里,这是人人都知道常识。
“童如堕入杀戮道,数不清无辜修士、凡人死在他手中,四圣迫不得已出面,联手对付昔日挚友。”吴长天说到这里,缓缓地吐出口气,“可那童如啊……天纵奇才,真是天纵奇才,在四圣联手之下不露败象,那战真是……后来徐应知以自己命为代价,将童如引入忘忧谷。忘忧谷乃是人间亡灵地,入此间,善恶分、罪孽清、生前事毕,童如杀孽深重,自然受到山谷反噬,终于葬身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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