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蹭他下,起身飞走,仿佛在决绝地告诉掌门真人——痴心妄想什呢!
不知过多久,空中突然传来声鹤唳,扶摇山上只白鹤飞上天空,围着他们盘旋几圈,在空中迷路水坑哭得鼻涕把眼泪把,本能地跟着白鹤往下飞去,被白鹤引着,落在木椿真人不知堂前。
直到双脚着地,程潜依然是没有回过神来。
木椿真人解救再次被不知堂院门卡住水坑,双手拂过她身后巨翅,女孩那不协调翅膀终于被不知名力量包裹,缓缓缩回,最后消失,只剩下后背那对胎记似红痕。
师父却并没有催促程潜,他抱着累得睡死过去水坑静静地等在边,直到日头沉到山下,程潜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腿已经站麻。
木椿真人将门口盏昏黄风灯摘下来让他回去路上照明,对程潜道:“今天太晚,你先自己回去,明天练完剑后,就可以留下和你大师兄起学符咒。”
,当扶摇山上洞府与院落全都离他远去,他那从来都塞得满满当当心忽然就空。
凡人生,也不过就剩下三五十年,他这厢处心积虑,夙夜以继地等着回去打他们脸,然后呢?
或许等他修成时候,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
或许还在,可是半生已往,早年送出去个孩子,晚年想起来心里或许会有遗憾,遗憾之后,又还有多深情分呢?
倘若他真是他们心肝宝贝,又怎会被轻易地送走呢。
程潜愣下才反应过来师父是什意思,他吃惊,有点傻气地问道:“师父,方才那……那难道就是气感吗?”
木椿真人点点头,笑道:“为师没看错,同门之中,你确实资质上佳。”
非要加个“同门之中”?
程潜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反应,反正他听不怎得意得起来——如果“资质上佳”是跟严争鸣与韩渊李筠之流对比产生话,他觉得此事也没什好吹嘘。
木椿真人看着他稳稳当当走在山间小路上背影,心境有些沧桑,这多年,总算有个徒弟肯上进,他摸摸边白鹤优美颈子,自语道:“你说那几位见,心里能受点刺激吗?”
而倘若没有情分,又怎谈得上刻骨铭心愧疚与追悔呢?
程潜忽然放松紧绷肩膀,任凭那总把他话往相反方向理解半妖师妹将他带往更高地方。
他发现自己直以来自以为深邃仇恨,其实都只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程潜心中忽然之间有如破壁,刹那,他再次听见扶摇山上窃窃私语回响,像大师兄入定时候他在旁感受到那样,只是这次,千万条山谷之风并没有和他擦肩而过,而是穿流入海般地穿过他身体。
没有停留,也没有依恋,如诸多欢欣、诸多烦扰,它们来又走,周而复始,仿佛他成这个世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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