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向尸体肚腹,宋慈接着唱报道:“肚腹膨胀,”伸手在尸体腹部按压几下,
,正想看看宋提刑本事,开开眼界。”
宋慈知道完颜良弼已奉赵之杰之命去取尸图和检尸格目,准备避秽、检验之物,只待完颜良弼回来,便可开始验尸。但时下天寒地冻,月娘尸体又是从冰冷湖水里打捞起来,尸体僵直发硬,想验尸还需做些准备。他让刘克庄去附近净慈报恩寺,借来口大锅,在苏堤上垒石为灶,架锅烧水,又将推车推至石灶旁,隔三四尺远,用灶中之火来烘烤月娘尸体,使僵硬尸体慢慢软化。
等到锅中白汽微冒,水已温热,月娘尸体也不再那僵硬时,完颜良弼带着两个金国随从回来。
苍术、皂角、糟醋、葱椒、白梅、食盐、酒糟、藤连纸等物皆已备齐,检尸格目、尸图和笔墨也已取来,赵之杰将这些东西交给宋慈,宋慈正式着手验尸。
宋慈将检尸格目和尸图交到刘克庄手中,又递去笔墨,冲刘克庄点下头。刘克庄明白其意,又次充当起书吏。
宋慈先燃烧苍术和皂角来避尸臭。这次没有苏合香圆,所以他让刘克庄去净慈报恩寺借铁锅时,顺带借些生姜来。生姜虽不如苏合香圆那辛香浓烈,但也能用于避秽。他含小块生姜在嘴里,让刘克庄也含小块。
宋慈来到月娘尸体前,摘下琉璃珠耳环,除去裙袄和贴身衣物,让尸体全身赤裸。他仔细检查所有衣物,看有没有什随身物品,却无任何发现。他让刘克庄在检尸格目上“遗物”列,写明死者衣物齐整,遗物只有对琉璃珠耳环。他将衣物和耳环交予许义保管,然后估量尸体身高,又估量头发长度,唱报道:“全尸身长五尺,发长尺七寸。”
刘克庄非礼勿视,背过身子,依照宋慈检喝,运笔如飞,记录在检尸格目上。
宋慈仔细检查尸体头顶、发丛和脑后,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也没有发现钉子之类异物,再检查眼睛、口鼻、阴门、谷道等处,同样没有发现异物。他舀来温水,轻轻地浇在尸体上,每处皮肤都要浇到,翻来覆去遍遍地浇,洗去尸体身上污泥同时,也让尸体变得更加柔软。浇过水后,他又将糟醋倒入大铁锅中烧热,再用热糟醋反复洗敷尸体,直至尸体完全软透。这番洗敷下来,尸体头发脱落不少,全身皮肤也大部分皱缩剥落,尤其是手上表皮,苍白皱缩,竟如同手套般脱落下来。
宋慈遍观尸身,唱报道:“女尸具,年二十左右,身体各部皆全,四肢无缺折,无佝偻、拳手、跛脚,无斑痣、肉瘤、硬茧。全尸肿胀,色青黑,头发脱落,表皮脱落,手脚苍白皱缩,应为泡水太久所致。头目胖胀,唇口翻张,脸部碎烂,有鱼鳖啃噬痕迹,”俯身朝尸体鼻孔深处看看,又捏开嘴巴仔细瞧瞧,“牙齿、舌头无异样。口鼻内有泡沫,无泥沙。颈部无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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