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立刻叫上刘克庄,两人冒雨来到丰乐楼前。
丰乐楼是临安名气最盛酒楼,也可以说是整个大宋名气最盛酒楼。整座楼是仿照开封樊楼而建,由东、西、南、北、中五栋楼宇连接而成,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款曲相通。在望眼丰乐楼金字招牌和在风雨中胡乱飘摇酒旗后,宋慈当先走入楼中,刘克庄紧随在侧。楼内朱门绣窗,玉幕珠帘,灯烛晃耀,眼望去极是气派,再加上鼻中是酒香飘溢,耳中是丝竹琴瑟,当真恍如仙境,令人入其中即有沉醉忘归之感。
早有身着紫衫、头戴方巾、脚穿丝鞋净袜侍者前来相迎,见宋慈衣着寒酸,又闻到宋慈身上大股醋酸味,热脸立刻冷大半,若不是见到同行刘克庄衣着华贵,只怕早就撵人。
宋慈没搭理那侍者,抬脚便往里走,目光扫视,搜寻马致才所在。
侍者有些着恼,想要拦下宋慈。刘克庄赶紧掏出张行在会子,塞给那侍者:“们找人,会儿就走。”说着追上宋慈,张眼望,指着头顶:“在上面。”
刻,听水房房门拉开。夜风在门窗之间对着吹刮,房中酽米醋和酒气味可以消散得更快。
拉开房门人是宋慈。他站在门内,朝外面看看。
雨直下着,门外有不少湿漉漉脚印,有宋慈自己、刘克庄,还有那矮胖伙计。宋慈这些年研习刑狱之道,直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养成随时随地注意观察身边各种细节习惯。之前进听水房时,他就看过地面,有意无意地记下三人脚印尺寸大小。然而此时在门外众多脚印之间,赫然多出第四种尺寸脚印,比其他三人脚印长截。
多出来个人脚印,证明不久前有人来过听水房外,再看脚印朝向,从院子里延伸过来,最终横在门口,显然此人曾紧挨房门侧身站立,而出现这样站姿,只有种可能——此人曾贴在房门上偷听。
宋慈眉头微微凝。他叫声刘克庄,沿着脚印往外走。外面是湿漉漉院子,满地都是雨水,分辨不出脚印在何处。穿过院子,同样脚印又出现在廊道里。宋慈路追寻,虽然好几次经过露天雨湿之处,但总能在干敞地方找到中断脚印,最终发现脚印直通到望湖客邸大门。
宋慈抬起头来,见马致才已身在三楼之上,正通过座连接中楼飞桥。
二人立刻上到三楼,行过飞桥,又望见马致才没在中楼停留,而是走过另
宋慈朝大门外望眼,能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丰乐楼,以及楼外来来往往行人。他转头问门屋里那矮胖伙计:“方才有谁出去吗?”
那矮胖伙计应道:“马掌柜刚刚出去。”
“哪个是马掌柜?”
那矮胖伙计抬手指:“那个没撑伞就是。”
宋慈顺其所指望去,丰乐楼外行人中只有人没有撑伞,那人头戴白色纱帽,身穿皂色衣服,步子匆匆地走进丰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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