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有些年头,”云妈妈道,“打理这熙春楼,少说也有十年吧。”
“你可认识韩㣉?”
听到韩㣉名字,云妈妈脸上嫌恶神色立刻没,取而代之是满脸笑容,挥着丝巾道:“啊哟,韩太师公子,在这临安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啊!”
“韩㣉常来你这熙春楼吗?”
“韩公子是何等样大贵人,怎可能常来光顾这小地方?他能来次,这里就算蓬荜生辉!昨晚他难得来回,把高兴呀,只可惜家姑娘不懂事,没服侍好他,也不知他往后还会不会来?唉,怕是难啰!”
六,说是在你这里花五贯钱。”
“原来你说是那个穷鬼啊!”云妈妈两条眉毛挑得更加厉害,露出脸嫌恶之色,“那穷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身上就揣着五贯钱,也敢踏进这熙春楼门,喝醉还敢当众耍酒疯,真是岂有此理……”
“他长什样,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又矮又矬,张脸尖得跟刀把子似,看就是个死穷酸。区区五贯钱,喝几杯花酒都不够,还想来找姑娘,真是教人笑掉大牙……”
云妈妈不停地讥讽吴大六,说得口沫横飞。宋慈听在耳中,心里却是暗暗惊讶:“原来吴大六当真来过熙春楼,还当真花五贯钱。”他原以为吴大六只是随口搪塞,没想到竟是真。“除你,”他问道,“可还有其他人见过这个吴大六?”
“你家姑娘不懂事?”
“可不是嘛!昨晚点花牌,叫她点韩公子牌子,她却自作主张,点个穷书生,把气个半死!唉,得罪韩公子,也不知会不会招来……”云妈妈忽然顿,面带狐疑地瞧着宋慈,“大人问韩公子做甚?莫不是……莫不是韩公子出事?那可跟熙春楼没半点关系啊……”她不怕吴大六出事,毕竟是个穷鬼,就算扯上天大关系也不怕,可韩㣉不样,堂堂当朝宰执独子,旦出事,哪怕是牵扯上丝半缕干系,那也担待不起。
宋慈不答,问
“那可多。那穷鬼闹笑话时,楼上楼下姑娘、下人们全都瞧见。这不,就这黄猴儿,当时也在场。”云妈妈指着那端托盘小厮。
黄猴儿忙点头道:“小也瞧见,那穷鬼喝几壶酒,在大堂里耍性子,是小和几位弟兄把他轰出去。”
“他花钱,不多不少,正好五贯吗?”
云妈妈摊开个巴掌,道:“就五贯,个子儿也多不出来,连支酒钱都不够,还特地叫人搜他身,想找个值钱物事抵当,谁知他身上衣兜挺多,可兜里那叫个空,真是晦气!”顿下,道:“怎?那穷鬼出事?”心想宋慈和许义既是提刑司人,上门所查之案,定然涉及刑狱,又问起那穷鬼,想必是那穷鬼犯什事。
宋慈不答,暗思片刻,问云妈妈道:“你在熙春楼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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