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没有立刻进门,而是驻足于夏清阁外,看着门外墙壁。墙壁片雪白,上面有四行陈旧墨迹,乃是首题词。仔细读来,那是首《点绛唇》:
花落花开,此岁何年风光异。新庄桥畔,秀城接空碧。
桃李高楼,心有深深意。今易醉,扶摇万里,谁共乘风去?
宋慈不禁想起真德秀曾提及琼楼四友在琼楼墙壁上题词事,说是四人依次落笔,先是何太骥,再是真德秀,接着是李乾,最后是巫易,还从各自姓名中取字填入词中,合为首《点绛唇》。眼前这首题词,四句词中分别嵌入“何”“秀”“李”“易”四字,显然正是当年琼楼四友所题。四行题词大小不同,笔法各异,何太骥首句用墨粗重,真德秀次句工整端正,李乾第三句瘦小含蓄,巫易末句则灵动飘逸。宋慈凝视着这首题词,忽然生出丝似曾相识感觉,不禁微微入神。
“喂,你发什愣呢?”婉儿声音忽然响起。
花时节,可枝丫间挂满红绸,却似开满树花团,堆红积艳。
宋慈看眼琼楼招牌,正要抬脚进门,门里忽然退出来两人。那两人老小,蓬头垢面,衣裤破烂,边咧嘴憨笑,边冲门内点头哈腰,不住口地道:“大老爷长命百岁,富贵万年……大老爷长命百岁,富贵万年……”
“好好,别再说,快走吧,走吧。”门内走出人,身酒保打扮,冲那两人挥挥手。
那两人抱着几个白面馒头,边大口啃嚼,边憨笑着跑开。
酒保叹道:“老疯,小也疯,真是命苦啊……”正要回身进门,转眼瞧见宋慈,忙堆起笑脸:“哟,客官早啊,里边请!”
宋慈回过神来,不再去看墙上题词,走进夏清阁。婉儿合上门,守在门外。
夏清阁内,杨菱身绿衣,面佩黑纱,坐在临窗桌前。
桌上放着壶煎好
宋慈朝那跑开两人看眼,酒保忙道:“两个疯乞丐,大早便来讨吃,别扰客官雅兴。”
宋慈见酒保不驱赶两个疯乞丐,也不拿馊水剩饭打发,而是给几个新蒸好白面馒头,不禁对这酒保、对这琼楼生出几分好感,客气道:“无妨。约人,夏清阁。”
“啊哟,客官快请进!”酒保迎宋慈进门,请宋慈上楼,他自己则留步于楼梯下,没有上楼意思。
宋慈见此情形,知道杨菱多半事先打点过,不让酒保上楼打扰。他转头看眼大堂,此时离中午尚早,未到餐饭时间,大堂里十来张酒桌都是空荡荡,不见个客人。他心想杨菱约在此时见面,多半也是为避人耳目。对于杨菱找他究竟所为何事,他越发好奇,向酒保道谢,个人便上二楼。
二楼很是宽敞,摆放八张酒桌,另有四间雅阁,分别挂着“春明”“夏清”“秋宜”“冬煦”牌子,其中夏清阁位于临水侧,婉儿已等在门口。宋慈走过去,婉儿打开夏清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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