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过凌晨四点半,天还没有点要亮意思,启明星正不慌不忙地往上爬。
“费渡……费渡那个人胆大包天,什都敢干,但是不莽撞,心很细,如果他给你留暗示指向罗浮宫旧址,说明他觉得范思远有八成可能会去那里,值得赌赌,但剩下小概率可能性,他也可能会有意无意地提几句,陆叔,求求你帮……帮想想……”
骆闻舟话先开始还十分有条理,说到最后,却不知怎破音,他接连用力清两次嗓子,喉咙却依旧堵得厉害,愣是没能憋出下文来。
陆有良站在寒风中,转头去看身后建筑——那高高、样式古怪房顶处应该就是电影院,据说过年初二之前票都已经订不上,近年来大家不知怎流行起到外面去吃年夜饭,十几个小时后,这里想必应该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场景。
骆闻舟:“你说什?”
他声音不大,仅就字面上看,说得基本也是句人话,陆局却时有点不知如何作答,将心比心地想想,他总觉得电话那头骆闻舟下刻会爆出阻塞电话信号粗话——当然,即便骆闻舟真出言不逊,陆局除包容,也别无办法。
然而两人隔着电话互相沉默五秒,骆闻舟却并没有火山爆发:“费渡留言说,‘开始地方就是结束地方’,但是罗浮宫旧址那边没人。”
陆有良沉声说:“张春久出卖顾钊,让他背负污名、含冤而死,而顾钊死在罗浮宫大火中,罗浮宫是费承宇出钱、张春龄建,他们俩应该算是害死顾钊罪魁祸首。朗诵者仪式就是类似‘以牙还牙’式私刑审判,所以张春久这个栽赃陷害人,必须要把他栽在顾钊身上罪名拿回来——那要是没理解错话,张春龄这个凶手就应该被烧死在罗浮宫旧址里,可他们怎会不在这里?”
骆闻舟挂着耳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他在疾驰路上把车窗打开,凛冽寒风在速度加持下劈头盖脸地卷进来,开车同事被寒风扫得激灵,然而悄悄扫眼骆闻舟脸色,没敢吱声。
骆闻舟闭上眼,心里焦躁越积越多,能够把地球路炸到北斗七星大勺子里。
他无意识地捏着自己手指关节:“费渡不会故意误导们,没这个必要,他也不想z.sha。”
陆有良:“不明白,他既然有预感定位器会被人拿下来,为什不能给个确准地点……”
“因为他也不确定,”骆闻舟缓缓吐出口白汽,“他又不是朗诵者——那个范思远肚子里蛔虫,就算知道对方大概想法,也做不到精准读心。所以才会模糊地址,给们留下他思路,觉得这个大方向肯定没错,但所谓‘开始地方’,范思远想和们认为恐怕不是个地方……罗浮宫旧址是顾钊冤案发生地方,滑雪场以前是恒安福利院,也是张春久他们兄弟出身地方——如果这两处都不对,还能是哪里?”
还有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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