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大名叫什,”男人说,“们小时候都不叫大名——‘小花袄’那会还挺有名,外地人,早年咱们这不发达,还有买卖人口,她就是买来,刚开始给个瘸子当媳妇,刚嫁过来没几天,瘸子就死,成寡妇,他们家觉得钱不能白花,就让老人做主,又把她嫁给瘸子个堂兄弟。记得她后来嫁那人是最早批开车拉货,不爱说话,就知道闷头干活赚钱,家里挺宽裕,‘小花袄’常年打扮得鲜亮,村里很多人都爱背后说她闲话,还给她起这个外号——后来她第二个男人也死,拆迁闹得,事儿还挺大,那会都说她克夫,后来也不知道带着儿子搬哪去。”
肖海洋忙问:“知道她是从哪被拐来吗?”
依他年纪,十几年前事不记得才比较正常,骆闻舟也并不意外,只是十分失望。离开燕城天,不定又发生什变故,而离除夕又近天,他眼前依然是茫然片,毫无线索。
肖海洋:“骆队?”
“走吧,”骆闻舟摇摇头,“再去找找其他……”
就在这时,原本和孩子比着嚎傻老头突然冒出句:“小花袄!”
“爸,您说什?”
“走,最后家。”
最后家从当年杨庄子迁来居民家里,应门是个二十来岁年轻男人,肖海洋核对下地址信息:“请问杨耀宗家,是住这吗?”
“是,那是爸。”男人疑惑地看着他,“请问你们是……”
“警察,”肖海洋徒劳无功整晚,总算看见点希望,当下眼睛亮,连忙出示证件,“们调查起案子,其中个当事人当年在杨庄子住过,想找人打听下,请问您父亲……”
“那可能够呛,爸爸这两年得病,这——”男人指指自己太阳穴,“有点痴呆。”
傻老头鼻涕眼泪还没干,又张开缺牙短齿嘴,停不下来似自己乐起来,流着哈喇子含糊不清地说:“卓……小花袄!”
儿子愣:“他们说这人是小花袄啊!”
骆闻舟脚步倏地顿。
“原来你们打听是‘小花袄’啊,”那儿子颇为意外地说,“不好意思,不知道她大名叫什——有个儿子跟差不多大,是不是?”
“对,”肖海洋说,“叫杨波!”
等进去看,几个人才知道老头不是“有点痴呆”。
干瘦老头坐在沙发上,正从个两岁小孩手里抢橘子,小孩话说不清楚,老人话也说不清楚,片刻后小孩没抢过,“嗷”嗓子哭,老头闻声不肯认输,也咧开嘴真情实感地跟着学,老小各自占据沙发角,比着嚎丧,闹得震天响,旁边大约是儿媳妇年轻女人习以为常,眼皮也不抬地给客人拿小板凳。
几个人只觉得盆凉水迎面浇来。
骆闻舟转头问老人儿子:“请问下,您记得当时杨庄子里住,有‘卓迎春’这个人吗?”
男人想想,十分爱莫能助地摇摇头:“好像没怎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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