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超警惕心高得吓人,尹平几次三番差点被他发现,幸亏南湾镇他地头熟。
然后他亲眼看见几个人把尹超堵在租屋院子里。
尹平连大气也不敢出,恨不能钻进墙角耗子洞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尹平听见其中个人说:“老煤渣,你给你们家人报个什玩意?游轮?这就想躲过去啦?告诉你,就算是航空母舰,说让它沉底,它也得沉底。时间不多,来点痛快吧,给你宿时间好好想想——你是要五十万、现金,还是要你妈你弟弟你侄子脑袋?”
尹平听得半懂不懂,却又如堕冰窟,他向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度老大,却没料到老大居然还能超出他想象!
天而降。
大哥出事时候,尹平虽然嘴上没说,心里是有点幸灾乐,多年压抑嫉恨好似旷野上草根,夜春风吹过,就会发不可收拾地疯长起来,每次看见他老娘落寞脸色,他都很想快意地问她——你不是开口闭口都是尹超吗?你不是天天说他有本事、有魄力吗?他魄力大得连家都不回,到头来,还不是自己这个“没出息”东西给你这老不死养老送终?
可是很快,尹平就发现,不管那个阴影似大哥变成什样,他都是老娘心头肉,不管自己每天多勤勤恳恳地上班养家,在偏心老母亲眼里,依然只是个可有可无添头。
那段时间尹超不知有什毛病,从市里搬回南湾镇上,在离家不远处租个民房,尹小龙生日那天,他竟然还破天荒地出现在他们家饭桌上,买蛋糕,反常地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尹超说,他最近赚点钱,想起老娘以前曾经珍藏过张豪华游轮广告,自己这多年没孝顺过她,终于有能力给她实现梦想,正好小侄子也放寒假,他给老娘和弟弟家三口都报团,全家可以起去。
尹平不知躲多久,在严冬深夜里差点冻成条人干,直到那些人走远,小平房里亮起黯淡灯光,他才行尸走肉似钻出来。
尹超脸凝重,看起来是正要出门,门推开半,看见尹平戳在门口,惊呆。
尹平软硬兼施地堵住尹超,
冬天正是锅炉房最忙时候,尹平觉得这时候请假,单位领导那边交代不过去。尹超却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要是实在没时间也没办法,反正人两万,钱已经交,退也退不。
他们家那傻老太婆听说这个价格后勃然大怒——大哥把小十万块钱都拍在桌上,做兄弟连个礼拜假也请不出来?岂有此理。
至此,尹平已经确准老大是不怀好意,是想害自己。可是愤怒之余,他又觉得不对劲,那个年月,两万块钱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实在不少,尹超犯得上花这多钱害他丢工作吗?
下这大本钱,大概得要他命才划得来。
于是那天晚上,满腹疑虑尹平偷偷地跟在大哥尹超后面,路跟回他在镇上落脚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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