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盛为什会突然露面?他没钱吗?又为什会盯上中学生?是因为十五年过去,他力有不逮,身边又没有帮手,所以再也没有冲大人下手自信吗?
还有,死者冯斌尸体上,盖他自己校服,凶手好像生怕他着凉似,这说明什?那个人行凶后还在愧疚后悔?可如果他真还有那点残存人性,能对着个尚未长成少年干出分尸和捣毁眼球事吗?
到底为什?
冯斌父亲摇摇晃晃地倒退到路边,突然无力再去照顾妻子情绪,他勉强维持着冷静、容易沟通商人气质,甚至在骆闻舟看过来时候冲他点点头,好似想要挤出个微笑,然而失败。
“工作太忙,十天半月见不到他次,还把他送进寄宿学校,好像他是个没处打发累赘,”那位父亲说,“是不是错?”
衣着考究中年女人捅开车门,脚都没沾地,人已经冲出来。她像个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芦苇,摇晃几步,毫无章法地摔在地上,摔得她半身血迹、脸惊恐,把抓住赶上去扶她警察,险些将人家裤子也并扒下来:“……儿子呢?斌斌呢?”
“好像是死者冯斌他妈。”郎乔小声说。
“让法医们麻利点,赶紧把尸体挪到袋里,”骆闻舟轻轻推她把,催促道,“别给家人看见,认个脸赶紧抬走,将来验完尸缝好再说。”
可是已经晚。
冯斌母亲本来是个细脚伶仃中年妇女,浑身分明没有二两肉,却在看清法医们进出小巷后,猛地蹿起来,力大无穷地撞开试图拉她丈夫和警察,非要上前看个究竟不可。
骆闻舟没应声。
冯斌父亲说着说着,后脊梁骨就消弭在空气里,接着他蹲下去,蜷成团,缓缓捂住脸。
“夏晓楠家长通知吗?”骆闻舟用力捏下鼻梁,转头问手下人,“人呢?怎还没来?什时候能让那女孩说句话?”
人气渐旺路上,车水马龙初露端倪,忽然,辆
只看眼,她后半生就被生生撕裂。
女人声不吭地坐在地上,原本守在夏晓楠身边医护人员只好拥而上,先抢救她。她在神志不清中被众人拖到边,抬眼看见蜷缩在角落里夏晓楠,冯斌他妈狠狠地哆嗦下,当即苏醒,手脚并用地拉住她:“同学,你知道什对不对?你知道是谁害死们斌斌吗?”
夏晓楠被她扯住外套,浑身抽搐起来,发出声不似人声嚎叫。
时间,哭嚎声、劝慰声、质问声,还有那少女高分贝、经久不衰惨叫在人耳边狂轰滥炸似响,现场片混乱不堪。
骆闻舟被吵得个头变成两个大,抬手按住耳朵,回头看眼那古意森森小巷——凶手真会是十五年前卢国盛吗?如果真是他,到时候该怎和受害人家属交代,告诉他们是个游荡十五年之久、让警方至今头绪全无幽灵害你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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