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听,嘴角略微弯,弯出个冷笑:“对着打不过段九娘,你便施以暗算,美其名曰‘职责在身’,对着恐怕不如你,便将脸抹擦,又成‘甚是遗憾’。贪狼大人,听句,像阁下这臭不要脸,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不是东西就算,装什孤高求败?谁还不知道谁,你自己不尴尬?”
她出言不逊,话未说完,沈天枢已经掌推出:“找死!”
他动作并不快,周翡却觉得自己周身被某种无形内息牢牢封住,时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不得不闭嘴,抬手将熹微刀鞘打出去,那刀鞘弹到空中,好似撞上层看不见墙,同落不到沈天枢身上雪渣样,诡异地往地面飞去,周翡紧随着刀鞘从墙头上跃而下,同时反手刀“斩”,悍然攻向沈天枢。
沈天枢低喝声,双掌往下压,浑厚不似人力掌再次封住周翡所有去路——青石板被压出个坑,窄巷中周翡根本没有四下躲闪余地,空中好像有柄看不见大锤,以她为中心,不断往外扩,压住块赵渊身上掉下来玉佩,那张牙舞爪蟠龙竟生生被看不见力道压碎角。
力降十会,那瞬间,周翡仿佛回到多年前秀山堂——任凭刀光诡谲,仍会被李瑾容掌便拍飞出去。
翡,忽然说道:“赵渊命真大。”
周翡神色不动:“当年娘在旧都,大概也曾经这样感慨过曹仲昆。”
沈天枢脸上露出个吝啬微笑:“哦,这说,是风水轮流转?”
周翡没回答,将熹微刀尖下垂,做个常见晚辈向长辈讨教起手式:“沈前辈,请吧。”
沈天枢用种十分奇特目光打量着周翡,周翡无疑是很好看,而且并不是英气健壮女孩子,她模样有几分像周以棠,带着蜀中女子特有柔和精致,很有些眉目如画意思,比几年前没头没脑地闯黑牢时少些孩子气,倘若她不说话也不动刀,看起来竟是沉默而文静。
霓裳夫人正好与童开阳错身而过,余光瞥见,脸色变:“阿翡,快闪开!”
周翡充耳不闻,她忽然反方才机变,“斩”字诀竟敢使老不变,当空强行,实打实地杠上贪狼掌。霓裳夫人胸口缩,几乎能遇见到那女孩连人再刀被沈天枢掌掴进墙里。
贪狼掌
而这样个“沉默而文静”女孩子,竟有胆子提长刀拦在他面前,还胆敢大言不惭地叫他先出招。
她凭什?
李家破雪刀?还是年幼无知?
沈天枢缓缓说道:“老朽生自负武功,创下独门‘棋步’,取黑白交叠、三百六十落子变幻之意,只可惜职责在身,于武学道,未能全心投入,神功晚成,没能赶上‘双刀剑枯荣手’年代,未曾以所怀绝技与当年绝顶高手战,甚是遗憾。小丫头,你不是对手。”
说话间,沈天枢袖口鼓起,无风自动地微微摇晃,细雪纷纷而落,行至他身侧,又惊惶地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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