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棠在蜀中将碎遮交给周翡时候,曾经同她说过个故事。那是人之生、刀之世、草木秋……造化个冷笑。
道:“你不用刀,说都是工匠话,若是叫阿翡听见,必要笑你。”
谢允没皮没脸道:“术业有专攻,随便笑——师叔,您说句不‘工匠’听听。”
陈俊夫道:“好多年以前,有个出手大方小丫头,到蓬莱求做副刀剑,说是要赔给朋友。刀铭为‘山’,剑铭为‘雪’……”
谢允道:“这倒是有幸见过。”
“那把‘山’是盛世之刀,”陈俊夫说道,“未曾见过原物,都是那小女娃娃自己描述,她是个爽快人,活泼得很,说话像倒豆子样,她描述刀剑是她仰慕英雄所持,不是自夸,那刀剑打出来,便温柔又庄重,里头装着美酒酬知己心意,那就好刀好剑。再比方说……妖刀‘碎遮’。”
谢允道:“吕国师遗作,小时候在皇上那见过次。”
“吕润生,文成、武就,当得起‘经天纬地、惊才绝艳’八个字,然而生身不由己,上对不起家国,下对不起朋友,中间对不起自己,死后数百年,师门药谷还因为出个他,而要被曹仲昆戕害,分崩离析。”陈俊夫道,“吕润受制于天、受制于人、受制于命,漫天华盖无从挣脱,只好不看不闻不问,故其所做妖刀‘碎遮’,咄咄逼人、满怀激愤,虽在阿翡之前,它从未开刃,却已经有横断乾坤之戾气。”
谢允微微皱起眉。
“但那也是好刀,绝世好刀。”陈俊夫道,“两把好刀,材料都是稀世少见好铁,手艺都很好,刃都很利,刀背都坚,‘逆风时不受阻,顺风是不轻浮’是最基本,也都结实耐用得很——两者却天差地别,这说,你明白吗?”
陈俊夫伸手拍拍谢允肩膀:“把盛世之刀,把破坏之刀,你想打把什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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