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咬舌尖,整个人倏地侧身,碎遮好似银河坠地,将那药人居高临下掌之力卸下来,而后将刀柄在半空中换手,直接将刀尖送入那药人咽喉,推出半尺来远,横着砸向他帮同伴,同时,她以那条被绑住腿为轴心,长刀咆哮着划出个圆,毕生修为全在把刀尖上发挥到极致。
接、承、断、破、借力打力……全在毫厘之间,碎遮滴水不漏地织成张严丝合缝大网,圈发疯药人竟难近她身半步,有那瞬间,周翡觉得自己意识里只剩下这把刀,五感在满口血腥气里通成线,药人们动作目然,她甚至能看出这些药人之间细微差别——那层萦绕不去窗户纸毫无预兆地破,消失二十余年南刀好似再次附在三尺凡铁上,死而复生。
可惜周翡很快便从悟得进境忘之境里脱离出来——她同殷沛斗路,本已接近精疲力竭,方才下又被药人重伤,此时已近强弩之末。
而药人们不怕疼、不怕死,批批往上冲,非得将她困死在此地不可。
此时漫天怪虫已经落到周翡长发上,好似已经将她卷在其中——
周翡面不改色,刀尖追至蛊母,毫不犹豫地将它刀两断。汹涌怪虫集体个停顿,而后雨点似从半空中轰然落下,砸得周翡头上、肩上全是……
却没能伤她。
周翡抖衣襟将怪虫们都甩落在地,地面上铺层虫子们锃光瓦亮身体以肉眼可见速度灰败下去,转眼便都不动。
直到这时,她才起身后知后觉鸡皮疙瘩。
可还不等她松口气去收拾殷沛,后脑突然传来尖利掌风,周翡掠出三四丈远,倏地回头,惊见那些药人非但没有跟他们身上怪虫起趴下,反而个个好似怪虫怨魂上身,不要命般地扑向她,转眼便将她团团围住。
趁这时,殷沛倏地闪入林间不见,周翡却顾不上琢磨他失去涅槃蛊以后会怎样,她略有些手忙脚乱地应付片刻,迫不得已踩出蜉蝣阵。蜉蝣阵法乃是以巧胜力之法,在对方人多势众或者武功比自己高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周翡这两年专攻刀法,已经很少再用,不料此时被这些疯狂药人们追得满场跑。
她刀将个药人齐腕斩去右手,药人却浑不知疼,不依不饶地向她撞过来,与此同时,另个药人自同伴鲜血淋漓腋下伸出手,手中扣着当年丁魁用过长鞭,下卷上周翡小腿。第三个药人从上方跃起,居高临下地掌拍向周翡头顶,周翡无处可避,只好硬接。
怪虫死,这些药人就好似回光返照,功力转瞬增加两三倍,周翡当下便觉对方力道强横竟还尤在方才殷沛之上,顺着碎遮直接传到她身上。她眼前黑,险些没站稳,碎遮“嗡”声巨震,周翡口血堵在喉间。
幸好,应对这种“马上要玩完”险境,周翡比般人经验丰厚,越是命悬线,她便反而越是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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