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信里只字未提透骨青,也没有凄凄惨惨地感激她奔波,边开玩笑消遣她,边将蓬莱带好吃与好玩东西罗列个遍,又叫她去翻看枕边小盒子,神神秘秘地说里头有“异宝”,结果周翡依言打开,发现里面是堆叫她啼笑皆非贝壳。结尾,谢允又可怜巴巴地央求道:“笔墨均已列次石桌上,承蒙垂怜,长篇大论大好,只言片语亦可,盼你回复二,稍解吾之思念于笔端。”
然后又画蛇添足地叮嘱道:“另:笔墨仅供书写于纸面,勿作他用。”
周翡本来没想拿堆笔墨干什,看这句话,顿时大受启发,她狞笑声,挽起袖子,饱蘸浓墨,来到无知无觉谢允面前,心道:这可是你自找。
她伸手在谢允脸上比比,果断大笔挥,对着端王那张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脸上开始辣手摧花,先在他脸上勾个圆边,继而将他眉毛画成两道黑杠,两边脸上各勾三根胡子,最后额间加个端端正正“王”。
画完,周翡歪头打量他片刻,还是觉得少点什,于是将谢允那只空着手拉过来,在他掌心上写道:“欠揍顿。”
好像还带着点坏笑。周翡突然觉得自己那拖得脚步都发沉心情实在毫无必要,这位想得开居士这会玩,看来离死还远着呢。
她暗骂声“混账”,愤愤地掀开第三幅画。
第三幅画上画着个年轻姑娘,比前面少女又年长些,五官同前两张如出辙,人却是微笑,她身穿袭红裙,裙角飞扬,鬓似鸦羽,眉目宛然,站在大片杜鹃花从中,背着手拎把长刀。
周翡愣愣,突然莫名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做身这样红裙。
随即,她又摇摇头,去看谢允那毁画题字,题字道:“画中仙乃是……”
周翡在火炉似山洞中盘旋会,再出来时,来时犹豫与疲惫不觉扫而空。
陈俊夫头也不抬道:“走啊?”
“走。”周翡冲他点头,“重阳还得家去,曹仲昆死,爹大概又要开始忙。回头再四处找找,想办法再弄枚蛟胆来。”
“不必急,有那点够烧几年。”陈俊夫说着,抬手将个亮灿灿东西丢给她,“拿去。”
周翡抄手接住,见那是件贴身软甲,尺寸纤瘦,触手轻如无物
“乃是”个什,后面没,周翡莫名其妙地找会,在角落里又发现俩字:“你猜”。
周翡忍不住问出声道:“你这画名叫‘你猜’?”
谢允不出声,画卷上却随着她动作,落下个小信封,上面附张字条,写道:“猜错,不是你,是媳妇。”
周翡哭笑不得地拆开信封,见里面是写过《离恨楼》与《寒鸦声》熟悉字迹,整整齐齐地整篇。
“阿翡,”谢允写道,“听闻你不日将至,很是欢喜,东海之滨虾兵蟹将甚众,皆与你等水草精为同族,蘸油盐酱醋并碎姜末点十分味美,你可与之多多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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