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时语塞。
“阿弥陀佛,”老和尚又不依不饶地追问遍,“姑娘,你练功是为什呢?”
练功是为什呢?
最开始,只是为孩童好胜心,博大当家点头而已,后来她幻想着总有天能超越李瑾容……这倒不太执着,因为在当时看来,这目标太过遥远,几乎只是个妄想。再后来,周以棠用“强者之道”给她以当头棒喝,推着她走进步步惊心牵机丛中。
她终于得以走出那扇山门,离开桃源似四十
小船又歪歪扭扭地与她想法背道而驰,周翡手忙脚乱地摆弄着这根大船桨,怀疑自己碰上个疯和尚。
老和尚端坐默诵佛号,粒粒地掐着佛珠,笑道:“你说你为人而来,可你所说那人,也不过是途中段起落聚散皆无常缘分,既然是偶遇,怎能说是为他而来呢?”
周翡拎着不得要领船桨,茫然地在船头上伫立。
开始,是李瑾容叫她去接晨飞师兄和吴将军家眷,谁知晨飞师兄半路殒命,吴氏三口人也只剩个孤女,她风餐露宿地被追杀回四十八寨,又遇上浩劫般兵祸……
周翡轻声道:“大师,你又不认识,你知道什?”
说道:“为个人而来。”
可是那个人已经没。
老和尚道:“不对。”
周翡不明所以地看他眼。
那老和尚撑船桨,后背凸起肩胛好像两片快折断蝶翼,缩展地上下移动着。
老和尚将佛珠绕到四根并拢手指上,问道:“你认得那人之前,整天都在做些什呢?”
大概是她心里空空如也、无事可做,周翡发现自己脾气居然变好,听老和尚这番故弄玄虚车轱辘话,竟也没有翻脸,反而饶有兴致地跟着他扯起淡来。她耐心地说道:“以前就是在山里随便练练功。”
老和尚便道:“在山里练功,那你练功是为什呢?”
周翡不假思索道:“不然干什去?书肯定是读不下去。”
老和尚道:“那你要找人既然已经不在,回去继续练功岂不理所当然,为何跟说不知往何处去?”
周翡见他似乎吃力,便道:“帮你吧。”
老和尚也不推辞,将人高长大船桨递给她,自己把斗笠摘下来放在边,丝不苟地将鞋穿好,又对着水面整整自己那身袍子,从容不迫,十分讲究,好像他穿不是补丁罗补丁破僧袍,而是件大有神通圣袍法衣。
周翡将船桨在手里掂掂,发现这东西还怪沉,比她惯常用刀还要压手,她学着那老和尚动作,将船桨斜插入水中,往后划水,谁知把式学得挺像,却不知哪里不得法,那小船在原地转七八圈,然后长尾巴似,寸都不肯往前走。
周翡问道:“大师,怎让这玩意往前走?”
老和尚盘腿坐在边,不指导也不催促,答非所问道:“怎往前走?你不如再好好想想,何为前?何为后?想通,你就知道怎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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