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何从对别人带着蔑视忌惮十分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说道:“这瓶凝露做出来三年,直没机会用,如果不是你们将楚天权逼到穷途末路,以那点微末本领,走进林间就会被他发现。感谢你,所以这次不会害你。”
周翡:“这次?”
应何从直眉楞眼地点头,毫不委婉地说道:“这次欠你个人情,日后找机会还,你要是得罪,还是不会手下留情。”
周翡听这番大言不惭,冷声问道:“好大口气,你就不怕拿解药,现在就杀你?”
应何从刚刚宰个劲敌,心里松得
苗刀“呛啷”下落地,周翡仓皇之下,只来得及狼狈地接住谢允。
谢允是冷,冷得皮肉上全然感觉不到痛痒,方才被他强行冲开经脉却变本加厉地回来讨债,他被困在冰冷躯壳之中,忍着扒皮抽筋之苦,连出声力气都没有,只能下意识地抓住周翡手,窝起来蜷成团。
周翡打个寒噤,好似头扎进冰水里,方才遛着北斗黑衣人到处跑时候出层薄汗顷刻间褪下去。谢允捏着她手力道几乎要攥碎她骨头,然而不过片刻,他便好像意识到什,倏地松手指,轻拿轻放地将周翡手往自己手心拢拢,低声劝慰道:“没事……没事……”
他自以为这说,其实根本没能出声,别人只能看见他嘴唇动几下,而那嘴角竟然还擎着点好似冻在上面笑容。周翡不知所措地半跪在地上,她上次这样不知所措,好像还是周以棠隔着道山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四十八寨时。
应何从慢慢走过来,先是看谢允眼,然后从怀中摸出个小药瓶,倒粒药丸递给周翡:“哎,给你。”
周翡好似被人递根救命稻草,眼睛倏地亮,猛地抬起头。可那应何从下句却打碎她希望。
“这是凝露解药。”他无知又残酷地说道,“你们虽然离得远些,但也得喘气,肯定也吸入点。”
那刻,周翡高高吊起心好像又从三十三天外摔回到地上,将她胸口砸出个大窟窿,西北风嚣张肆意地钻进来,将她乱飘魂魄镇住。周翡狠狠地在自己舌尖上咬下,就着那点腥甜血气与疼痛冷静下来,手搂过谢允,手捡起方才掉落苗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毒郎中黄雀在后,好手段。”
应何从手腕上小红蛇懒洋洋地支起个三角脑袋,“嘶嘶”地吐两下蛇信,随后好像感觉到不友好气息,又怂兮兮地钻回应何从袖子。应何从感觉自己再往前走步,搞不好周翡会直接给他刀,便识相地从怀中摸出片树叶,将那颗药丸放在叶片上,自己退后点。
人不怕丈八壮汉,却怕鬼魅幽灵,不怕刀剑无情,却怕毒粉无形,因为怕,故而越发要鄙夷,久而久之,江湖中逐渐出个不成文规矩——不论你是什出身,有多大本事,只要你淬毒,那就先落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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