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权笑道:“哎呀,还是个痴情种子。”
说话间,楚天权倏地运力于臂,往下别,谢允手腕竟响声。随着透骨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他着实难以耐住久战,额角露出冷汗,又飞快地凝成层细霜。
周翡花两柱香时间没打开把锁,反而要叫谢允束手束脚地保护她,有生以来,几时这样窝囊过?她心里窝火越来越大,居然将方才短暂迷茫和混乱烧成把灰,忽然将天门锁扔下,喝道:“闪开!”
谢允和楚天权正都无暇他顾,谢允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破雪刀劈山撼海般地从他身后冒出来,直接递到楚天权面前,那刀光极烈,隐约有些李瑾容“无匹”之意。天门锁铁链绷直,谢允不得已侧身半步,他顺势滑出步,借着楚天权时松懈时脱身而出。
那楚天权倏地伸出两指,极其刁钻地夹向望春
——却都不及眼前这白白胖胖老太监。
楚天权和谢允过招时就好像在下盘步步杀机棋,所有较量都好似无声无息、又于幽微处无所不在,只要谁稍微松懈点,连周围划过细小微风都能要命,相比起来,她那日于四十八寨上自以为领悟无常不周风,简直粗陋得像是孩子玩意。
当人尚未入山,望向远方春山脉脉,只会觉得山峰绵延,温柔如美人脊背,道虽长,却并不阻,前路俱在掉下,轻易便能抵达。可是只有漫长跋涉后,先经历过“望山跑死马”煎熬,再抵达山脚下人,才得以窥见高峰千仞入云真容。
有些人会绝望,甚至会生出此生至此、再难步颓丧。
有那瞬间,在周翡心里,她分明已经自成体系破雪刀九式忽然分崩离析,退化成干巴巴把式。她只好逼迫自己从这场前所未见较量中回过神来,全副精神集中在天门锁上。只剩两把钥匙,可每每她刚把要是对准锁扣,楚天权便会卑鄙无耻地故意卖破绽给谢允,同时冲她方向来个“围魏救赵”,谢允不可能豁出周翡去,只能回护,又必然会被天门锁掣肘,而且打断周翡开锁动作,三个人就此局面,诡异僵持住。
黄历上大约说,今日不宜动锁,动就要打不开。
楚天权脸上露出然神色:“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推云掌。”
谢允这有史以来最贫嘴王爷此时已经无暇开口,他手上稀里哗啦乱响天门锁链声音越来越脆,因为寒气已经难以压抑地外放,寒铁都给冻得脆些,简直不知他这肉体凡胎是怎撑下来。
楚天权再次打断想要开锁周翡,他也并不轻松,气息略显粗重,却依然勉强提气对谢允说道:“都说推云掌风华绝代,看却是蠢人功夫,殿下,你老师误你,教你身妇人之仁。你用这种柔弱功夫和借来内力与斗吗?”
“不劳……”谢允把隔开他拍向周翡头顶掌,手心中飞快凝聚出寒霜来,他咬牙,将剩下两个字挤出来,“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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