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怔住。
只见院中桌椅板凳依旧,花藤草木如昨,唯有那些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吊嗓子女孩子个都不见。而石桌上瑶琴、树杈上羽衣也都跟着不翼而飞,孤零零秋千架上只剩下个懒洋洋谢允。
他将脸上可笑易容抹去,伸长腿搭在旁边小桌上,手里拿着根粗制滥造笛子,正在吹首小曲。
除此以外,昨天还莺歌燕舞小院中寂静片,好像霓裳夫人、唱曲姑娘们,都是群来去无形迹鬼魅与精魄,带给她场光怪陆离黄粱大梦,便乘着夜风化雾而去,杳然无踪。
谢允中断笛声,抬头冲她摆手:“早啊。”
耸人听闻称呼,缓缓把手放下来。李妍人送绰号——主要是她那倒霉大哥给起——李大状,因为她从小就是个告状高手,不单嘴快,耳朵也灵。如果说别人耳聪目明都是因为功力深厚,李妍这方面则仿佛完全是天赋异禀。她对人说话声音尤其敏感,别人数丈之外耳语,她都能摸到个只言片语,在“偷听”这行当里,同辈无人能出其右。
周翡踟蹰下,问道:“说什?”
李妍难得在她面前显摆下自己用场,嘴皮子飞快,字不差地把谢允和霓裳夫人对话复述遍。
她还没说完,就发现周翡脸色不对。李妍话音顿,奇道:“阿翡,你怎?”
周翡:“……”
周翡没心情管他,路小跑着去霓裳夫人绣房,这间她流连过屋子门窗大开,里面屏风、香炉样没动,小桌上摆出来两个茶杯还没收起来。好像屋子主人只是短暂地出去浇个花……唯有墙上那把名叫“饮沉雪”重剑没。
“别看,都走。”谢允不知什时候走上来,没骨头似靠在边,伸个懒腰,“这都是羽衣班老把戏。”
周翡上前摸摸桌上茶杯,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上面还保留着点余温,道:“霓裳夫人昨天跟说,她直守着个很多人都想打探秘密,和山川剑有关吗?还是和你说那个海天……”
谢允轻而坚定地打断她:“嘘——”
周翡抬头对上他
完蛋,穿帮!
再想方才霓裳夫人似笑非笑表情,周翡尴尬得宛如刚刚在大街上裸奔圈,脸上红又白,白又青,走马灯似变圈颜色。
胡乱打发走李妍,周翡只手盖住脸,仰面往床上躺,心里七上八下地犹豫着该怎跟霓裳夫人解释这件事。实话实说,把自己扯破谎揪回来咽下去,还是厚着脸皮假装什都没发生?
周翡这几天实在太劳心费力,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直到破晓,第缕晨光刺到她眼睛上,院子里隐约传来细细笛声,周翡才蓦地从梦中惊醒。她猛下从床上坐起来,表情痛苦地把有些落枕脖子用力扭几下,飞快地把自己收拾干净,深吸口气,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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