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真”,大概只不过是在狭窄背光地下暗牢里,明明四面楚歌,明明听懂“此地危险”,还是执意将袋乱七八糟药粉顺着墙上小窟窿塞过来吧?
谢允适时地点点头,在旁边替周翡找补句,说道:“可不是,有羽衣班和老朽在,这故事还能连说带唱。今天这事她记住,明天全天下都会知道——老板娘,你姑娘们敢不敢开口,怕不怕‘朋友遍天下’行脚帮杀人灭口啊?”
霓裳夫人闻言大笑道:“听得
“若没猜错,你小时候跟令堂习武时,所学必不止于刀术,各门功课都曾经有所涉猎,对不对?但杨瑾就不是这样,他练刀数年,只解决件事——就是如何让自己刀更快。”
周翡尚未成为个英雄,已经先体会到穷困潦倒“末路”之悲。不过她这当事人都还没来得及表态,那位变脸如翻书霓裳夫人却忽然,bao怒道:“放肆,你当羽衣班可以随便欺负吗?”
行脚帮领头人同时喝住那“黑炭”:“阿瑾,说什话!”
那杨瑾虽然明面上是“雇主”,但见他与行脚帮领头人说话样子,似乎更像个十分相熟后辈。他皱着眉,先用“关你鸟事”眼神扫霓裳夫人眼,没开口反驳,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委屈。
行脚帮领头人顿顿,冲霓裳夫人道:“少年人冲动,夫人勿怪。咱们岂敢在羽衣班造次?想这位姑娘既然手持南刀,必然不凡,诺未必千金,也肯定不会做出随便爽约之事。咱们大可以另约时间,另约地方,您看……三天之后如何?”
他说话十分狡猾,言语间仿佛周翡已经答应跟杨瑾比武。谢允担心她被行脚帮流氓绕进去,正待插话,周翡却先开口。
周翡自从见过仇天玑和青龙主,是不惮以恶意揣度切陌生人,她才没有山川剑那宽广如海好心胸。她心里快速地权衡片刻,直接对比武事避而不答,只说道:“四十八寨收留无数走投无路之人,为此,李家父子两代人搭性命进去,留下个无父无母小小遗孤——就是被你们扣下人。你们群自诩……”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抬起下巴,目光在杨瑾和那群行脚帮人脸上扫过——周翡本意是抬出四十八寨狐假虎威,谁知说两句,自己却不由得先真情实感起来。十多年前,那个在她记忆里留下最初抹血色背影倏忽间在她眼前闪过,周翡心里那点因名不副实和被迫装腔作势而产生荒谬感,就这样被突如其来悲愤冲开。
“你们群自诩身怀绝技、门路遍天下英雄豪杰,居然为这点无冤无仇名分之争,就出手扣下个孤苦无依女孩子。”周翡接着说道,“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今天事记住。”
谢允暗自哂,知道自己是多虑。和周翡相处时间长,他总是忘她在华容城中只身行走于两大北斗之间丰功伟绩,总觉得她天真,也忘天真未必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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