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假装看书时候,心里在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心道:没武功就算,连钱也没有,想雇个镖局把们俩押送回去都不成。
最关键是她还不认识路。
周翡用正结痂手指卷着书页,漫无边际地异想天开,忽然问吴楚楚道:“听说古字画都很值钱是吗?”
吴楚楚跟老仆妇借针线,正在缝块撕开裙角,闻言回道:“有些是千金难求。”
周翡便将自己撑起来,举起自己手里那本没用破书,问道:“你看这纸,黄得跟贪狼那痨病鬼板牙似,想必也有些年头,能值几个钱……嗯,狗爬体字有人买吗?”
要乔装,说话都要小心,你就甘心吗?”
谢允似乎本想说句什,后来又咽回去,别有深意地看明琛眼,转身走。
随着沈天枢离开,华容城中气氛非但没有松快些,反而越来越紧张。宵禁后开始有大批官兵和黑衣人四下巡逻,时有时无月光扫过这些执锐者身上森冷铁器,乍看,就像《山海经》《淮南子》中讲怪物,普通百姓正常进出城门都被禁止,几日下来,物资渐渐吃紧,四下人心惶惶。只是乱世中人,大多顺从,但凡息尚存,哪怕半死不活也比,bao尸荒野强,因此并没有人闹事,反而显出种训练有素似太平来。
而此时,周翡只能憋在疯婆子小院里。
段九娘那日被周翡句话刺激得不轻,仿佛更神神道道。她这小破院虽然不大,但架不住活口只有三个半,大部分时间都空荡荡——周翡连伤,再被她雪上加霜回,大部分时间都在躺着,正拼命养精蓄锐,因此只能算半个。
这本手抄《道德经》字也并不是很丑,只是非常不整齐,写得里出外进,行不成行列不成列,前几页所有“点”和“短竖”都扭曲得非同寻常,恨不能飘逸到别字上,豁牙露齿地东零西落。
空荡荡院里,段九娘便神出鬼没起来,白天黑夜也不知躲到哪个老鼠洞里,院中挂在树上彩绸被几场大风吹,就跟地残花败柳似“横尸”满院,也没人管,这小院越发像鬼宅。
周翡撑着面子,其实里子里半个主意都没有,唯恐吴楚楚三言两语问出她底细,每天只好捧着老道士给她《道德经》翻来覆去地看,做出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闲散笃定样子。
可惜,老道士恐怕是看错她,对些死不开窍榆木脑袋来说,“书读百遍”,依然能“雁过无痕”。书上字从她眼皮底下掠过,就好比那过眼云烟,周翡将每个字都“看”“看”,百无聊赖地品头论足番,得出个“这字写什玩意儿,还不如写得好看”结论。
至于每个字连在起说些什玩意儿,那就全然不知。
《道德经》几千字,要仔细研究,可以研究数年,以“不求甚解”读法走马观花,半个时辰看得完……至于用“周氏不求解”读法,三两下就能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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