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此功法非常妖孽,个闹不好就要死人”外,吴楚楚这门外汉什都没听懂。
段九娘抬起头问她:“多久?”
吴楚楚道:“整天。”
段九娘皱起眉,喃喃道:“奇怪……太奇怪,按理说,头次接触枯荣真气人,最多能撑三个时辰,撑不住也就死,能撑过去,自然能点点将枯荣真气化为己用,她怎整天还是这样?”
吴楚楚差点泪流满面,说道:“怎会知道?”
段九娘真是坑死人不偿命把好手,这复杂个过程,她只用“收服”两个字就给周翡概括,别说功法,连句口诀都没有——就算有,周翡也不敢听信,她着实不敢相信段九娘那“七上八下”脑子里还能装下段字不差口诀。
渐渐地,周翡失去对外界感知,外面是冷是暖,是白日还是黑夜,她全然不知道,微弱意识几次险些断绝,然而终有线摇摇欲坠地悬在那里。
她不肯承认自己怕死,只是不能在仇天玑还气急败坏地四处搜捕她时候,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个小院子里。周翡想,她还要送吴楚楚回蜀中,要找到王老夫人,亲口告知噩耗,还要回来找北斗报仇……她甚至好不容易下山,都还没来得及去见她爹面。
周翡将这些无论如何也死不得缘由反复在心里念叨,念念如沙,然而沙砾沿着同个轨迹滚上成百上千遍,便也几乎成股能吊命执念。
傍晚将至,老仆妇烧壶水,用长签子穿着硬如鹅卵石冷馒头,在火上烤热递给吴楚楚:“姑娘,吃点东西吧。”
段九娘自从疯后,凡事便不去深思量,此时乍动用尘封脑子,好似个瘫八年人练习用腿行走——基本使唤不动,只好驴拉磨般地原地团团转。
吴楚楚被她转得眼晕,用力回忆遍方才段九娘那堆云里雾里话,心里忽然觉得有什地方不对劲,便急急地说道:“夫人,你方才说,你师父不肯将枯荣手全部传给你们?”
吴楚楚对着个不知死活周翡,还有个端坐在旁边如老尼姑入定段九娘枯守天,没事好做,只能胡思乱想,想自己颠沛流离过去与渺茫艰难未来,心头正片惨淡,没当场找根长绳吊死已经是心宽,哪里还有心情啃干馒头?她便苦笑下,摆手推拒,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跟难得安静天段九娘说话。
吴楚楚问道:“夫人,她什时候能好?”
段九娘睁开眼,先是迷茫地看她眼,又看看周翡,吴楚楚心吊到嗓子眼,唯恐段九娘脱口句“你们是谁,这怎”。
好在不会儿,段九娘就艰难地想起来,她端详遍周翡脸色,又似有不解地皱皱眉,按住周翡手腕,凝神片刻,喃喃道:“奇怪。”
段九娘说着,站起来,围着周翡转好几圈,颠三倒四又喋喋不休地将枯荣手来龙去脉给吴楚楚念叨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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