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以后,王老夫人靠脸,带周翡他们行人平平安安地进村。
几条大狼狗都被拴起来,方才那领头汉子原是村里里正,后来几经动乱,里正已经不知归谁管,带着众人勉强度日谋生。
里正边走边苦笑道:“们现在是草木皆兵,这几天那些贼人来得太勤,刮地三尺,实在也是没办法。”
说话间,不远处传来哭声,周翡抬头看,只见家门口铺着张破破烂烂草席,里面裹着个青年。那人长手长脚,生得人高马大,草席裹不住。他头脚都露在外面,容貌已经看不出,脑袋被钝器拍得变形,沾满干涸血,片狼藉。个老太太边大声号哭,边用木盆里水冲洗死者身上血迹。
王老夫人这把年纪还亲自出山,也是因为儿子,见此情景,几乎要触景生情,半晌挪不动脚步,站在旁边跟着抹眼泪。
面传来阵撕心裂肺狗叫声,车夫“吁”声长啸,马车骤停。周翡蓦地睁开眼睛,眉间利刃似刀光闪,旋即没入眉宇中。她回过神来,伸手将车帘挑起点,见前面多出条拦路绊马索。
领路是潇湘派大师兄邓甄,骑术高超。邓师兄拽缰绳,还没来得及下马查看,两侧路边便冲出五六条瘦骨嶙峋大狼狗,鼓着眼冲他们咆哮,紧接着,后面又跟出几个村民,大多是青壮年男子,还有两个壮硕健妇,拎着菜刀木棍,还有人扛着条长板凳,仇恨地瞪着他们行人。
双方大眼瞪小眼片刻,邓甄便下马,抱拳道:“等护卫老夫人回乡,途径贵宝地,不知可是犯诸位哪条忌讳?”
为首个汉子看看他腰间佩剑,语气很冲地问道:“老夫人?老夫人有多老?叫出来看看!”
邓甄皱眉道:“你这人好不知礼数!”
“光是拿东西,倒也算,可他们连人也不放过。”里正看着地上尸体,本想劝慰那老妇人两句,可他心里也知
那汉子大声道:“怎知你们不是那些打家劫舍贼人?”
邓甄等人虽是江湖人,但潇湘派特产是竹子和美男子,哪怕迫不得已避世入蜀中,也没丢自己风雅,怎看都像群公子哥。不料有天竟会被人当成打家劫舍,邓甄要被他们气乐,怀疑这群刁民是专门来讹人。
周翡回头看王老夫人眼,只见她摩挲着拐杖低声道:“此地与岳阳不过天路程,霍家堡就在附近,怎会有贼盗横行?阿翡,你扶下去看看。”
几个村民见面前这群人忽然恭恭敬敬地分开两边,个小姑娘扶着个老太太缓缓走出来,那姑娘又干净又秀气,雪团似,叫人看十分自惭形秽。她目光扫过来,扛板凳妇人顿时讪讪地将那瘸腿长凳放下来。
老妇人则约莫古稀之年,长着张让人想扑到她膝头委屈地哭场慈面。她走到那几个村民面前,仿佛还有点喘,问道:“几位乡亲,看老朽像打家劫舍强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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