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灯光氤氲,饭桌氛围流动着脉脉温情,两人嬉笑打闹,顾勉尽收眼底。
他低下头,指腹捏着勺子,慢慢攥紧。
有那刹那,他恍惚身处虚无白海,幻影重重,切都不太真切。
顾勉半阖眼眸,周遭切无声,灰白视野茫茫。
他沉默,世界也在沉默。
“你们其实不用等,可以先吃。”
“芽芽,坐。”谢如溪眼尾弯弯,给她盛碗汤,笑着说:“也没等很久,炉子刚好沸腾,门铃就响。”
“哎,谢谢。”徐雯雅接过碗,“看来来得是时候。”
她示意两人也动筷子,开玩笑地说:“你们也吃,不然压力很大啊。”
谢如溪应声:“好。”
随着冬日步伐临近,深秋寥寂,白日和夜晚温度泾渭分明,薄棉长袖未必足够,总要加件防风外套备着,连带着吃食也往蒸腾热气方面靠拢。
热腾腾炉子在中央咕噜冒着泡泡,白气向上飘逸。这是锅牛腩煲底,酱汁鲜美、浓稠,白萝卜冒头、透明牛筋泛着光泽、腐竹浮在汤面,散发诱人香气。
叮铃铃——
顾思绪立刻蹦起来,眼睛发亮,“定是芽芽!”
开门,果然,徐雯雅站在门口。
这房子只是租。”
“但也是新地方嘛。”
“哦。”
“你还没说这画怎样,酷不酷?”顾思绪情绪高涨,敲敲画框,期待地问。
顾勉盖上笔帽,银色金属卡扣嵌进单子,平静地给予评价,“有点丑,和周围装饰很不搭。”
渐渐地,哭声响起,嘶哑、颤抖、声嘶力竭,扭曲气流在涌动,模糊人影绰绰约约,是——
谢如溪。
他在流泪。
晦暗阴天,惨白床单,呼吸间是消毒水气味,伴随着嘟嘟响仪器警报,最后归为沉寂。
顾勉看到顾思绪躺在病床上,脸庞消瘦、没有表情,唇
顾勉则用行动表达,默默喝口汤。
“芽芽——”顾思绪从门口蹿回,幽幽地靠在徐雯雅肩膀,“你还真不理啊?”
“没个正形。”徐雯雅哭笑不得,食指抵住他额头,“少贫,不饿吗?快吃饭。”
“吃吃吃。”顾思绪应得愉悦,立刻坐直身体,“来,芽芽,吃这个。”
……
她淡蓝色连衣裙,裙摆翩翩,如她笑容那般温柔,“思绪。”
顾思绪把搂住徐雯雅,在她脸颊落下吻,“总算等到你,大忙人。”
徐雯雅嗔怪地推把,“走开,让进去。”
顾思绪故意往旁边倒,“哎呦呦”叫唤,埋着脸,偷瞄徐雯雅。
徐雯雅不吃他这套,快步走到餐桌旁,“阿勉,如溪,抱歉,来晚。”
“怎会?如溪都说好看,你居然觉得丑?”顾思绪难以置信,大声说。
谢如溪揉揉眉心,他好像没说……好看吧?
顾勉掀掀眼皮,古怪地看谢如溪眼,像在说——
哥品味差就算,你个学艺术怎也这差?
谢如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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