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梅而言,与其说这是个想法,还不如说这是种感受,近乎纯粹生理感受,仿佛胃部肌肉对应该做什事知道得清二楚。
两排路障立于森林与圣洛拉入口相会之处,树林里散布着几栋小木屋,路边挂着老旧路牌:欢迎来到圣洛拉。
两个月前,梅坐在母亲沃尔沃汽车上,经由这条路进入小镇。车上装着新床单、新衣服和个仍装在盒子里迷你冰箱,那时梅脑海中充盈着希望与向往,新生活触手可及。
人群吵吵嚷嚷,各有所求,要物资,要食品,但大多数人想要是消息。个男人在打听他女儿,个女人在寻找她丈夫,她说:“救护车把他载走,没人告诉他去哪里。”
每个问题都迎来栏杆后站岗士兵同样回应:缓缓摇头。
THEDREAMERS30
父母。小镇外英里处,在高速公路通入树林个休息站中,渐渐聚集起群父母。这里是士兵允许他们到达离圣洛拉最近地方。
这太耸人听闻,父母们交头接耳,这侵犯他们子女公民自由权。他们与律师联系,与众议员和参议员联系,与媒体联系。他们望着沉重军用车辆缓缓往返于小镇。名父亲尝试爬上辆军用卡车,可很快被众士兵赶下来。
有些人睡在车里,有些人支起帐篷。他们轮流开车翻山越岭采购食物。
他们聚成小团体讨论,交流信息,分享毛毯。大多数留在圣洛拉孩子依然清醒,为什不让他们回家,将他们隔离在自己家里呢?
他们穿戴着军服、战靴和墨镜,挺括白色口罩下,传出他们爱莫能助话语。他们看起来充满歉意,就像两个男孩,除身侧黑色长枪有些违和。
“你们回家吧,那里是最安全地方。”个士兵说。
“可们不住在这里。”个穿着皱巴巴西装女人大声说,与她同行八九个人是来这里参加某个大会。“们无处可去。”这时梅注意到她光着脚,她就是前天那个女人。“们能去哪儿?”
两架崭新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所有频
抗议标牌接连举起,相机也越来越多。
梅母亲也在其中,梅不知道母亲近日来直睡在旅行车里。离女儿近些至少让她稍感安心,女儿已经两天没接电话,可她没法确认电话没通是意味着女儿染病,还是仅仅证明这自然秩序:父母总会对子女给予莫大关注,而对别事不闻不问。
THEDREAMERS31
防疫封锁线拉起第二天,圣洛拉雷库埃尔多路路障处聚集众人,梅和马修也在其中。他们并肩而立,身穿汗衫和牛仔裤,脸上戴着白色口罩,手上套着蓝色手套。梅四处张望,忐忑不安,马修盯着正前方。自首是梅主意。某种不同寻常东西在她心中渐渐绽放,非常重大,如同责任。
不过马修同意。他仔细考虑这个想法,说:“为大多数人,这是最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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