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玑想抬腿就走,真是眼都不想再看那个疯子。可要往哪去呢?他不知道,两只脚像嵌进地板里。
这二位个专业贫嘴,个舌灿生花,好半天,却谁都没吱声。
明明少年时有说不完话,能滔滔不绝来着……难怪世上有“沧海桑田”说法,原来海真会干。
宣玑打破沉寂,带着很浓重鼻音,他低声问:“你知道真正涅槃石是什样吗?”
盛灵渊蜷起腿,靠坐在墙边:“真正涅槃石会让你仿如转世,不会刻意抹去你前尘记忆,但前尘就像年幼时从书里看来、从话本里听见故事,偶然对别人讲起时你可能会感念二,须臾也就放下。”
个陌生念头“无中生有”,盛灵渊想:“伤他心?”
禁术中火焰色细线摊得到处都是,快把他俩埋在起,盛灵渊抬抬手,似乎要摸摸宣玑肩背,却又没敢往上放,正犹豫时,他身上忽地松,某种隐形束缚离开。
满身满地细线化作火光,钻回到宣玑身上。
禁术被主人破开。
宣玑蓦地别过脸要走,盛灵渊出于本能,悬着手飞快地落下,把按住他。
绪。
宣玑终于崩溃:“求你……灵渊,别这样……求你……”
盛灵渊觉得有什温热东西落进领口,他倏地愣,艰难地抬起手,摸到点湿意。
他冰冷又讥诮微笑被茫然冲散,迟疑着扳起宣玑脸,又像被烫下,缩回手。
宣玑……哭。
“想象不出来。”宣玑缓缓地摇摇头,“就像你剔除七情之后那样?”
盛灵渊:“不,涅槃石不会让人受剔除七情之苦……”
“你也知道苦。”宣玑转向他,打断他,“还以为你真疯到不知好歹,就爱找罪受呢。你认为前尘往事都是拖累、是旧伤疤,只要股脑忘,以后就能没心没肺地好好活,因为这就是你自己感受。”
盛灵渊可能是被他脸上泪痕
“解开,”宣玑为让自己声音稳点,压得很低,“臣失礼,能告退吗?”
盛灵渊张张嘴。
宣玑侧身甩开他手,往后退半步:“陛下说‘不伦不义不知趣,太难看’,还真是难看,让您给说着。”
他粗鲁地抹把脸,踉跄着又退步,靠在客厅沙发上,朝窗外转过头去。
窗外晨光遍布,更显得别墅小屋阴冷寂寥。
不是眼眶发红,能靠瞪眼瞪回去点泪意。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在他识海里嚎得震耳欲聋。
那眼泪压抑而悄无声息,肩头绷得好似铁铸,只有手不停地抖。
盛灵渊呆住。
从他知道山盟海誓是单方面那刻开始,心里火就越压越旺,脑子里那堆“嗡嗡”杂音就没停过,还没地方发泄——他既不会破口大骂,也不会摔锅砸碗。
他直处于爆炸边缘。可是这瞬间,他怒火就被那惊心动魄眼泪浇灭,理智缓缓回笼,他有点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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